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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路途,看不到我苍老

发布时间:2019-03-06 10:29:37

有些話,适合永遠放在心底,有些痛苦,适合無聲無息的忘記。 天賜,這麽久了,我終于可以置身度外的想我們曾在一起的時光,想我們仿佛浮生夢一場的相遇,如果我早能預料到後來的分别該多好,那麽我甯願一夜白頭,也不願像現在一樣對你念念又不忘。 [一] 起初,我與沈天賜是沒有交集的。 即使我們曾在C大開學第一天,就坐在一個課堂一張課桌上聽過課。 彼時,因爲進班晚,除了最後一排的座位,已無其他。于是在講師和同學的注目禮下,我匆匆走到後排,在一個男生旁邊的座位坐下,那個男生,就是沈天賜。 我一直覺得學導遊的男生是不正常的,放眼望去,班裏八十多個人,隻有八個是男生,沈天賜算是極好看的一個,笑起來喜歡挑着嘴角,帶着嘲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穿着白色的阿迪,帶一個棒球帽。可能是物以稀爲貴,所以他和周圍的女生搭讪時,就立刻會得到她們熱烈的響應,而不再理會講師在台上講得唾沫橫飛。 小女生嘛,念大學時,總會對自由戀愛抱滿美妙的幻想,況且,是沈天賜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帥哥。我老氣橫秋的想着,冷淡地單手撐着頭,拿起準備好的小說開始翻閱,不理會周圍的熱鬧。 下課抱書走人時,聽到他喊那群上課熟絡的女生去吃冰淇淋。不禁揚起嘴角微笑,一個标準的纨绔子弟。真想不通怎麽腦袋不正常來念導遊。 但是在第二天,第三天的課堂上,再放眼望去,便不見了他的身影。心下嘲笑道,肯定是明白男生學導遊有點變态所以懸崖勒馬了。 直到元旦晚會時,才再次看到他,原來是跑商務班了,因爲我們導遊班和商務班是一個班主任,所以兩個班便在一起聯歡。衆所周知,導遊班一直都是陰盛陽衰,而商務班卻是僧多粥少。 晚會之前,班長已經通知大家有擅長表演的人可以自己私下排練節目,然後在晚會上自由表演。看得出來班裏很多女生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畢竟剛到一個新學校能露個臉總能換來不少回頭率。 但是晚會那天,班長講完話後,問誰來表演第一個節目時,台下卻啞然。班裏女孩子羞澀地你推我我推你的,而商務班的男生看來也有點沉默,看着這樣的情形,我突然有點興趣索然,站起身朝台上走去。 中途聽到台下有人的吸氣聲,是的,誰都沒有想到平時沒在班上表情冷漠不愛說話的林洛施,會第一個走上台。我随手翻了本CD機旁邊Faye的一張碟子,示意班長放了《懷念》。 跟着曲調我輕聲吟唱,困着自己,渴望着你的消息,沾沾自喜拒絕的魅力,不着痕迹享受着與你的距離…… 那天的我,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修身的牛仔褲,頭發全部紮在腦後,沒海,露出光潔的額頭。 很久之後,沈天賜說,洛施,你不知道那天的你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簡單的穿着,高高束起的發,神秘的藍色眼影,耳朵上唯一的大耳環,都成了男生飯後談論的話題。 也是那時,我知道,其實沈天賜一開始就報的商務班,但聽說導遊班美女多,就在開學第一天冒充導遊班的學生。 而聽到他對我的贊賞,我隻是微笑,這些,怎會不知,在晚會之前,就曾接到不同級别男生的告白,而晚會後,那些男孩對我更是趨之若鹜。沈天賜看着我寵辱不驚的臉,說道,這樣的誇贊放在任何一個女孩身上,勢必是一場銳不可當的驕傲,但是你卻如此淡漠,你要的,到底是什麽。我并不答話。 元旦晚會那天晚上另個搶盡風頭的,其實就是沈天賜自己。 幾個節目之後,他登台表演,不過是抱着吉他唱了幾句歌,就引得台下女生連連尖叫,我扯扯嘴角,從包裏摸出一包煙,朝門外走去。 我躲在門的暗影裏點燃煙,兀自抽了起來。寂靜的夜色,讓我突然念起了陶澤,他是否知道我已經與他在同一所學校,成爲他的學妹。他現在在做什麽呢?是否也在班裏表演元旦節目,或者還是與宋佳在一起。 正在發呆時,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過頭,借着蒙胧的月色,看清沈天賜的臉。他說,借根煙抽。我把煙和火機一起遞過去。 他點上煙,歪頭看我,問道,林洛施?開學第一天我們坐過同桌的。 恩。我淡淡的應着。 其實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印象深刻,你……正說着,沈天賜點燃煙,微微的火光映照他的臉,從側面望去,棱角分明,他猛吸一口煙,接着說道,你是我第一個不知道如何搭讪的女生。 現在不是搭上了。我沖着走廊邊的樹影吐了一個煙圈。 哈哈,你真是聰明啊。沈天賜輕巧的彈着煙灰,并沒有任何尴尬地說道,那以後就是朋友了,我相信我們是同類。說完朝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我又抽了一支煙,才回到班裏看節目。 那天晚上回寝室後,整個寝室的姐妹都在讨論他,說他是經管系長的最帥的、家裏最有錢的,也是最潇灑不羁的。但是,卻人人想與他有一場愛情。 [二] 對沈天賜的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我隻是嗤之以鼻。 但是在元旦晚會後,沈天賜又經常出現在導遊班,每天坐在後排,像起初開學的時候與周圍的女生嬉笑打鬧,偶爾,也會轉過頭和我說話,我隻是含糊的應和着。 那個時候流行jay的電影《頭文字D》,而沈天賜總是喜歡重複裏面阿木講的那句話,其實這世界上本沒有神,神也是人,隻不過他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于是他就成了神。 那天,當他又把這句話對周圍的女生重複時,我撇起嘴微笑,他卻突然用手蓋住我正在看的書,說,神。那一瞬間,我有點微愣,反應過來後把書從他手下抽走,說,你神經了吧。 但是沈天賜卻不罷休,他說,以後我就叫你神了。我翻了翻白眼沒搭理他。 他指了指我胳膊上一片沉郁的疤痕說道,因爲我從來沒見哪個女孩對自己如此狠心。 聽到周圍女生的一陣探視,驚呼,我蓋住了手臂,轉頭繼續看書,不再說話。 下課時,我去超市買了個護腕遮在手腕上,剛帶上,就聽到身後熟悉戲谑的聲音,手上的傷疤可以遮掩,但心裏的傷呢? 我回過頭看到沈天賜手裏拿着一憑綠茶,笑的一臉邪氣。張張嘴,又覺得沒必要再跟他說什麽,就轉身走了。 如今的我,紮着高高的馬尾,穿着明黃色衣衫,白色休閑褲,笑容清白,眼神明亮。誰還會像個傻子一樣再想起以前的痛苦往事。心裏的傷,早已潰爛,再也看不清面孔了。 是在圖書館時,看到了陶澤,他目光沉着冷靜,一如當年,他的旁邊,坐着宋佳。兩個人連翻閱圖書的姿勢都那麽像,偶爾,宋佳會拉拉陶澤的手,然後陶澤就轉過頭對她微笑。 我正定定的看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林洛施,好巧啊。聲音之巨大,無人不回望。我擡眼看到站在面前的沈天賜,邊瞪他邊拉他坐下。眼角的餘光看到陶澤和宋佳都突然齊刷刷的轉頭向這邊望來。 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圖書館嗎?我斥責他道。 知道啊。他無辜的看着我。 那你還這麽大聲? 那我們出去吧,這裏死氣沉沉的要憋悶死。他摸摸鼻子,頭跟探照燈似的亂晃。 看着陶澤和宋佳不斷轉過來打量的目光,我急忙無奈的站起身,拉着沈天賜朝外邊走。 走出門外,我問他有事嗎?他說,去打台球吧。 我不會。我很幹脆的拒絕道。 不會可以學嘛,免得你都寂寞得坐圖書館不看書老盯着人家小兩口看。 ……我哪有啊。我無力的辯解道。不知道這個家夥是什麽時候進去的,竟然注意到了我目光之所在。 走吧走吧。沈天賜從後面推着我肩膀。 喂,我什麽時候和你這麽熟啊。我不滿的抗議道。他卻隻笑不語。 到達台球場時,一眼就看到商務班的幾個男生分了幾桌,而每個男生身邊都站着班上的女生。 我斜了沈天賜一眼問道,你們班男生動作不慢啊。他隻是笑了笑,走到一個空台前,遞給我一隻球杆,得意洋洋的說,我讓你十杆,開球吧。 看着他驕傲的神情,我不滿的回道,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他突然湊過來,那我們要不要賭一把呢? 賭什麽? 如果我輸了,任你處置,而如果你輸了,那就委屈一下做我女朋友了。他賊笑道。 周圍幾桌的人聽到他這句話突然都聚了上來,個個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幸災樂禍的看着我們。我好笑的看着沈天賜,那麽就說定了,我不需要你讓我一杆。說完我走到台前,姿态娴熟的開球。 那天,我在台球場一瞬揚名,因爲所有人看到我胸有成竹的表情,都以爲我會打的不錯,卻沒想到我會一杆全收。當最後一個球進洞時,台球場一片口哨聲和叫好聲。沈天賜站在身邊拍着我的肩膀,一臉信服,林洛施,我算是服了你。說吧,讓我做什麽? 不要再讓我做你女朋友。 QQ1169675928沈天賜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說,林洛施,什麽都可以,但對于你,我是不會放棄的。 [三] 雖然台球場上沈天賜的表白并不成功,但這并不影響我開始跟他像哥們兒一樣厮混。沈天賜說,你看看,要不是我,你怎會在學校既有美名,又有盛名。沈天賜所說的盛名,也無非是那天台球場一杆全收的事情。 我隻是淡淡的笑。從那天起,班裏的其他同學也跟沈天賜一樣,開口閉口就叫我神,讓我很是别扭。 但也不可否認,從請添加扣扣柒四柒五二二四三四查看正版那時起,大家一起出去玩時,總是喜歡叫上我。有時想想,與之前幾個月的沉默,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裏相比,好像現在的熱鬧更适合我,所以我甚至有點感激沈天賜帶我走出孤獨。 後來,我和沈天賜等一群狐朋狗友走過了C市長長短短的街,逛遍了C市大大小小的電玩城,沈天賜說他更是臣服我,因爲唱K,溜冰,蹦迪,沒有我不擅長的,甚至連玩電動遊戲,我都能一币通關。 沈天賜說林洛施你真是彪悍啊。我假裝無奈的說,哎,我這個人就這樣,最大的缺點就是,渾身上下找不到缺點。 但沈天賜的下一句話就讓我沉默了,他說,越是看似強大的人,越是容易被愛情抛棄。 沈天賜的這句話,讓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陶澤,你看,分開了這麽久,我還是習慣把他叫做我的陶澤,即使,他早已不是我的。他的身邊,伴着溫柔似水的宋佳,他們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其實,不過是一個老套的故事,我與陶澤,曾是最親密的戀人,高中三年,相戀兩年,在最後一年,他卻與我的好朋友宋佳在一起了,宋佳溫柔體貼,與生性兇猛的我相比,女生的優點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緻。他們相愛,他們在一起,他們一點都看不到我暗地裏流過的眼淚。 我說,沈天賜,你知道嗎,我很壞,那年我忍不下那口氣,所以我叫了一大群朋友去唱K,在給宋佳倒飲料時我直接潑她了一臉,陶澤很憤怒的拉着我讓我給宋佳道歉,他說我讓他失望,說我小雞肚腸。 可是,沈天賜,你說明明是他們對不起我,爲什麽卻仍然那麽理直氣壯的讓我道歉呢。就連陶澤轉身的時候,都對我說,他和宋佳在一起,是因爲我的錯,一直以來我太強硬,讓他覺得他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他需要溫順,需要迎合。所以,最後他選擇了宋佳。爲什麽連轉身他都能把我傷的體無完膚。 我說,沈天賜,你看,我現在多好,我學着柔弱,學着穿明亮的衣服,學着安靜微笑,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學會了這些,就再也不會錯失愛情。 話音剛落,沈天賜就一下把我抱住捂在懷裏說,洛施,哭吧,好好哭一場。 我使勁的掐他說,少占我便宜。但他卻并不松手,我掐累了,想起那些所忍受過的委屈,仿佛洪水一樣,洶湧而來,鋪天蓋地。于是索性就窩在沈天賜的懷裏,痛痛快快的大聲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許多年後,我會不會還記得,曾在一個男孩的肩膀,痛哭失聲。 宋佳來找我的時候,我并不驚訝。她說洛施,你太不夠意思了,來C大竟然不告訴我。跟以前的朋友打聽你,他們也都不知道你考哪裏去了,原來你就在身邊。我隻是淡淡的笑。 下午一起吃頓飯吧,慶祝我們再相逢。宋佳飛快的說道。我張了張口想拒絕,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于是,隻得如時赴約。隻是未想到,看到宋佳的那一刻,也看到了陶澤,其實也應該早想到。 陶澤像以前一樣體貼給我拉了凳子,席間談笑,他們互相交彙眼神。我如坐針氈。 我忽然很不明白,自己千辛萬苦的考進C大,又是爲了什麽。 那年,與陶澤分手,随後,他與宋佳雙雙考入C大。而我,本是考進了别的大學,卻随即放棄。然後重新複習了一年,報了C大。我想,我會讓陶澤看到我過的很好,當他再看到我時,我會讓他後悔曾經放棄過這麽優秀的我。 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突然發覺,或許是我的倔強與好強蒙蔽了我,再見之時,我卻能安然的風輕雲淡的聊聊過往,撐不上強顔歡笑,也算不得言不由衷。隻是發現曾經爲之流淚的愛情,不過是恍然一夢。 [四] 最後出門時,陶澤說,洛施,你變懂事了。我隻是幹笑,是誰說過女孩經曆一次愛情,就成長一次呢。 宋佳挽着陶澤的胳膊溫柔的說,我們和洛施剛好方向相反,你在前面等我,我想和洛施聊些知心話。 說完,她沖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陶澤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沖我揮手。 我意外的被宋佳拖着走,走到一個拐角處,宋佳的臉色忽然就變得很難看,她說,林洛施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何必呢,我和陶澤的父母已經彼此默認我們了。 我愣了一下,我正想說,宋佳你誤會了,我并沒有想拆散你們。可是,話還未出口,就聽宋佳說,林洛施,這是你欠我的,我不會再想以前那麽傻任你潑一臉飲料了。還未等我反映過來,一記響亮的耳光就甩到了我臉上,我隻覺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耳朵裏仿佛有上萬機器在嗡嗡作響。一瞬間我有點站立不穩,倚靠在旁邊的牆上。 這時又聽宋佳突然尖叫一聲,我擡起頭,就看到沈天賜扭着宋佳的胳膊,臉色難看,宋佳的眼淚都掉了出來,她大聲喊道,陶澤,陶澤…… 我并不知道之後的情景是怎樣的,我隻是聽到一陣腳步聲跑過來,而我,順着牆慢慢的滑落。 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冗長的夢,夢裏有個男孩,笑的一臉明媚,沖我一直奔跑,奔跑。他說洛施,我會疼你一輩子,于是,我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再睜開眼,是醫院,周圍是消毒水的味道。一低頭,就看到守在床邊的沈天賜,他握着我的手,驚喜的喊道,你終于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我突然覺得他的聲音又小又遙遠,好像是從左耳進的,而右耳隻是一片嗡嗡聲。 我搖了搖頭,以爲自己現在還沉浸在那一巴掌裏,問他怎麽回事。他說笨蛋,醫生說你沒休息好,低血壓,你不知道快吓死我了。 我強笑道,你别怪宋佳,那是我欠她的。 沈天賜冰着臉說,我沒怪她,但小年她們也看到了,估計沒讓她好過。 我歎了口氣,不再說話,看着窗外。 小年是我在C大交的一位好朋友,難得的一個和我聊得來的女生。說到她便見她閃進病房,沖我和沈天賜暧昧地笑着。我不理她,對沈天賜說,你先回去吧,有小年照顧我。 然後沖小年使了個眼色,小年雖然不明白爲什麽,卻也聰明,說,是啊是啊,天賜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洛施,你去休息下。 沈天賜看了看我們,點了點頭。 沈天賜剛走,我就拉着小年的手說,你現在隻聽我說,一快把我帶出醫院,二以後不管我做什麽你都要在我旁邊,如果我忘記回答别人的問話,你就幫我回答。 小年迷茫的看着我說,洛施,你怎麽了? 我看着小年請求道,小年你就幫我這一次。 小年雖然迷茫,還是點了點頭。 我出院了。但是卻很少再像以前一樣開朗的笑了。沈天賜說我仿佛變了一個人。 再在學校見陶澤的時候,他是一個人,他沖我抱歉的說,洛施,那天對不起。我搖頭,然後面無表情的與他擦肩而過。現在,他和宋佳的事,對我來說,已如陌路人般,我不想再爲難自己。 沈天賜說,洛施,讓我照顧你。我還是隻搖頭。 他又說,隻請添加扣扣柒四柒五二二四三四查看正版有你才這麽傻,把以前都記得清清楚楚,然後畫地爲牢,把自己困在裏面。 我微笑,低頭擺弄着書本說,要考試了,趕緊複習吧。 考試完的最後一個晚上,沈天賜和小年他們喊我去喝酒,因爲要放暑假了,會有好長段時間要天南地北。所以大家對回家都有點迫不及待的興奮,而對即将來的短暫離别,也帶點傷感。每個人都喝了很多酒。 那天晚上沈天賜喝的,最後站在公路邊抱着一棵樹唱道,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 大家都在笑他傻,而我的眼淚卻突然生生的落了下來。 [五] 沈天賜臨回家前,帶我去坐了摩天輪。他并沒有與我坐在一起,而是把我塞到一個包廂裏面,他跑到了另一個包廂,我疑惑的看着他,當摩天輪開始轉動時,他打電話說,洛施,我會這樣,一直站在你身後,離你一個轉身的距離。 這是我記憶裏最好聽的一句話,我離你,隻是一個轉身的距離。 我是在沈天賜走後,才開始收拾行李的,因爲我要好好收拾一下,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小年眼淚婆娑的看着我。她問洛施你真的要走嗎。我點了點頭。 這個我剛生活過一年的大學校園,我站在樓上,俯視樓下的草坪,樹木,路燈,花壇,超市,小吃店,眼淚湧上眼眶。 我說小年,明年,C大還會承載你們的歡笑和眼淚,多好。 小年哭着說,洛施,我希望明年你還在身邊,我再也沒有遇到像你這樣一個女孩,可以如此牽引大家的情緒,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有多以你這個朋友爲驕傲。 我轉身笑道,那就讓我住在你們記憶裏最美好的地方吧。 小年拉着我,洛施,真的不要告訴天賜嗎。我搖頭。 沈天賜,對不起。 你記不記得,初相遇時,你說你不懂我要的究竟是什麽。那時,我以爲我要的是陶澤的悔恨和愧疚,隻是現在我卻發現,原來那些不過都是一場虛空和捕風。 如今,我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己,我要的,是想和你在一起。 是在什麽時候喜歡上你了呢,是我們一起去徹夜通宵的時候,還是我們一起去打電動我赢了你比我還開心的時候,或是下大雨你拉着我在雨裏奔跑的時候。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曾與你在一起的種種,我都記得那麽清楚。 但是,我卻要離開了。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 那天在醫院醒來時,我本想告訴你,沈天賜,我發現我以前那麽傻,以爲自己這兩年來一直追随,是因爲喜歡陶澤,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我隻是不甘心。 我還想告訴你,沈天賜,我放下了心裏的傷,我們在一起吧。 可是,這些,我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沖進了時光的洪流。因爲我剛開口,就覺得身體有哪裏不對勁,聽到你說話後,我想,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那天你走後,我讓小年陪着我去做了檢查,醫生說,耳膜破裂,右耳失聰。 你看,多可笑。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脆弱的一巴掌都挨不了的地步。 卻也是同天,媽媽打電話給我說,家裏出了事故,爸爸的生意全部賠光,再也負擔不了我的高額學費和生活費了。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對我來說都是黑暗一片。我仿佛落入了一個冰洞裏,瑟瑟發抖。 你看我多可憐,我得辍學了。即使後來小年怒氣沖沖的想想去找宋佳,也被我拉住了。我想沒必要了,雖然宋佳現在變了,沒有以前溫柔的笑容了,開始學會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但是,我了解她,幾年的好友不是白做的,她如果知道她的一巴掌能讓我耳朵失聰,她就是把手剁掉,也不會好強的還我一巴掌。 沈天賜,我竭盡所能的遺忘以前,想與你在一起,可是,都沒有機會了。 再見,Bye,沙又那拉。 我用我所知的三種語言和你告别,即使,你沒聽到,這些花草樹木都聽到了,它們會替我轉達的。 [六] 是在上車時,我的電話響起了,沈天賜的名字不停的閃爍。 小年心虛的看着我說,洛施,是我告訴他的。我想……你跟他說聲再見會比較好。 我剛接起,就聽到沈天賜怒氣沖沖的聲音,他說,林洛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這樣一走了之。然後,我就聽到他的哽咽聲,他說,洛施,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你的耳朵暫時性失聰,我們可以去治療,你沒有學費生活費,我可以負擔。他還說,林洛施,你要是真這麽走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靜靜的聽着,沒有說一句話,因爲我怕我一張口,便泣不成聲。

最後他說,洛施,你站在原地不要動,等我兩個小時。我現在去機場,你一定要等我。 你們一定猜到最後的結局了吧。是的,我走了,并沒有等沈天賜。 在踏上火車的時候,我把手機卡取了出來,仍進下面的軌道裏。小年邊流眼淚邊說,洛施,你真狠心。 我沖她微笑。然後想起初相遇的時候,沈天賜說,我從來沒見哪個女孩會對自己如此狠心。我說小年,珍重。 當火車開離C市的時候,我一個人躲在車廂的抽煙處,邊抽煙,邊流眼淚。一個大叔說,小姑娘,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我點頭又搖頭。 從此之後,我再未與你聯系,也再也未見過你。偶爾隻會與小年聯系,小年說我走的那天,你飛回C市,在火車站坐了一天一夜,最後發高燒,昏迷不醒。 小年說,你去學校翻我的檔案,期望能找到我家的住址,可是我的住址上去空白一片。最後你咬牙切齒的說道,林洛施對這場離開肯定是早有預謀的。可是說完你就哭了。 小年還說,大二開學那年,你以爲我能來,翻遍了整個校園找尋我都沒找到。從此之後,你喜歡在晚上唱歌,唱其實不必說什麽,才會靠近我,起碼那些經過屬于我。你不會壞壞的笑了,也不會請好看的女生吃冰淇淋了。 沈天賜,人生最遺憾的,莫過于輕易放棄了不該放棄了,固執的堅持了不該堅持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輕易的放棄了你。 我的耳朵,右耳永久失聰,而左耳的聽力,也在不停的下降。因爲,辍學之後,我開始在酒吧工作,紅男綠女,紙醉金迷,我陪客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來領取那比較豐厚的薪水。 我知道酒對我的身體不好,可是,我毫無辦法。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能用什麽養活自己呢。 你知道我總是那樣一個固執的人,我不想不完整的站在你面前,即使你對我微笑,可是我卻不能聽清你的聲音。你不明白那種感覺,又絕望,又悲哀。 你看時間真快,如今你大四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記不記得那個你曾說過要給她幸福的女孩。 離開後,我怕你再找尋我,所以讓小年告訴你我已經結婚嫁人。 後來,又聽小年說,你有了一個女朋友,神情很似我,畢業後或許會訂婚。我想,不管怎樣,如今,你總算是幸福的,這便好。 我現在也挺好的,家裏的情況好了很多,爸爸的生意已經慢慢的東山再起,我也辭掉了酒吧的工作,可是,我卻再也回不到學校了,一年多的酒精刺激,讓我的兩耳已經全部失聰,現在的我什麽都聽不見了。 爸爸送我了一個很精緻的筆記本,我天天呆在家裏寫一些流離失所的愛情故事,賣給一些雜志。 閑暇的時候,我也會去一些城市旅行,隻是再也未去過C市。 後來,我寫了很多故事,卻從未寫過喜劇,寫盡了悲苦薄涼。 而我們,在這些故事裏也終于徹底殊途,你的路途中,看不到我的蒼老。我的方向裏,也看不到你的微笑。

我是筱雪 。如果你也愛文字 。請加Qq1169675928 。你的路途,看不到我蒼老

有些话,适合永远放在心底,有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 天赐,这么久了,我终于可以置身度外的想我们曾在一起的时光,想我们仿佛浮生梦一场的相遇,如果我早能预料到后来分别该多好,那么我宁愿一夜白头,也不愿像现在一样对你念念又不忘。 [一] 起初,我与沈天赐是没有交集的。 即使我们曾在C大开学第一天,就坐在一个课堂一张课桌上听过课。 彼时,因为进班晚,除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已无其他。于是在讲师和同学的注目礼下,我匆匆走到后排,在一个男生旁边的座位坐下,那个男生,就是沈天赐。 我一直觉得学导游的男生是不正常的,放眼望去,班里八十多个人,只有八个是男生,沈天赐算是极好看的一个,笑起来喜欢挑着嘴角,带着嘲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穿着白色的阿迪,带一个棒球帽。可能是物以稀为贵,所以他和周围的女生搭讪时,就立刻会得到她们热烈的响应,而不再理会讲师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 小女生嘛,念大学时,总会对自由恋爱抱满美妙的幻想,况且,是沈天赐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我老气横秋的想着,冷淡地单手撑着头,拿起准备好的小说开始翻阅,不理会周围的热闹。 下课抱书走人时,听到他喊那群上课熟络的女生去吃冰淇淋。不禁扬起嘴角微笑,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真想不通怎么脑袋不正常来念导游。 但是在第二天,第三天的课堂上,再放眼望去,便不见他的身影。心下嘲笑道,肯定是明白男生学导游有点变态所以悬崖勒马了。 直到元旦晚会时,才再次看到他,原来是跑商务班了,因为我们导游班和商务班是一个班主任,所以两个班便在一起联欢。众所周知,导游班一直都是阴盛阳衰,而商务班却是僧多粥少。 晚会之前,班长已经通知大家有擅长表演的人可以自己私下排练节目然后在晚会上自由表演。看得出来班里很多女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刚到一个新学校能露个脸总能换来不少回头率。 但是晚会那天,班长讲完话后,问谁来表演第一个节目时,台下却哑然。班里女孩子羞涩地你推我我推你的,而商务班的男生看来也有点沉默,看着这样的情形,我突然有点兴趣索然,站起身朝台上走去。 中途听到台下有人的吸气声,是的,谁都没有想到平时没在班上表情冷漠不爱说话的林洛施,会第一个走上台。我随手翻了本CD机旁边Faye的一张碟子,示意班长放了《怀念》。 跟着曲调我轻声吟唱,困着自己,渴望着你的消息,沾沾自喜拒绝的魅力,不着痕迹享受着与你的距离…… 那天的我,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修身的牛仔裤,头发全部扎在脑后,没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很久之后,沈天赐说,洛施,你不知道那天的你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简单的穿着,高高束起的发,神秘的蓝色眼影耳朵唯一的大耳环,都成了男生饭后谈论的话题。 也是那时,我知道,其实沈天赐一开始就报的商务班,但听说导游班美女多,就在开学第一天冒充导游班的学生。 而听到他对我的赞赏,我只是微笑,这些,怎会不知,在晚会之前,就曾接到不同级别男生的告白,而晚会后,那些男孩对我更是趋之若鹜。沈天赐看着我宠辱不惊的脸,说道,这样的夸赞放在任何一个女孩身上,势必是一场锐不可当的骄傲,但是你却如此淡漠,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我并不答话。 元旦晚会那天晚上另个抢尽风头的,其实就是沈天赐自己。 几个节目之后,他登台表演,不过是抱着吉他唱了几句歌,就引得台下女生连连尖叫,我扯扯嘴角,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朝门外走去。 我躲在门的暗影里点燃烟,兀自抽了起来。寂静的夜色,让我突然念起了陶泽,他是否知道我已经与他在同一所学校,成为他的学妹。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在班里表演元旦节目,或者还是与宋佳在一起。 正在发呆时,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借着蒙胧的月色,看清沈天赐的脸。他说,借根烟抽。我把烟和火机一起递过去。 他点上烟,歪头看我,问道,林洛施?开学第一天我们坐过同桌的。 恩。我淡淡的应着。 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印象深刻,你……正说着,沈天赐点燃烟,微微火光映照他的脸,从侧面望去,棱角分明,他猛吸一口烟,接着说道,你是我第一个不知道如何搭讪的女生。 现在不是搭上了。我冲着走廊边的树影吐了一个烟圈。 哈哈,你真是聪明啊。沈天赐轻巧的弹着烟灰,并没有任何尴尬地说道,那以后就是朋友了,我相信我们是同类。说完朝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我又抽了一支烟,才回到班里看节目。 那天晚上回寝室后,整个寝室的姐妹都在讨论他,说他是经管系长的最帅的、家里最有钱的,也是最潇洒不羁的。但是,却人人想与他有一场爱情。 [二] 对沈天赐的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我只是嗤之以鼻。 但是在元旦晚会后,沈天赐又经常出现在导游班,每天坐在后排,像起初开学的时候与周围的女生嬉笑打闹,偶尔,也会转过头和我说话,我只是含糊的应和着。 那个时候流行jay的电影《头文字D》,而沈天赐总是喜欢重复里面阿木讲的那句话,其实这世界上本没有神,神也是人,只不过他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于是他就成了神。 那天,当他又把这句话对周围的女生重复时,我撇起嘴微笑,他却突然用手盖住我正在看的书,说,神。那一瞬间,我有点微愣,反应过来后把书从他手下抽走,说,你神经了吧。 但是沈天赐却不罢休,他说,以后我就叫你神了。我翻了翻白眼没搭理他。 他指了指我胳膊上一片沉郁的疤痕说道,因为我从来没见哪个女孩对自己如此狠心。 听到周围女生的一阵探视,惊呼,我盖住了手臂,转头继续看书,不再说话。 下课时,我去超市买了个护腕遮在手腕上,刚带上,就听到身后熟悉戏谑的声音手上伤疤可以遮掩,但心里的伤呢? 我回过头看到沈天赐手里拿着一凭绿茶,笑的一脸邪气。张张嘴,又觉得没必要再跟他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如今的我,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明黄色衣衫,白色休闲裤,笑容清白,眼神明亮。谁还会像个傻子一样再想起以前的痛苦往事。心里的伤,早已溃烂,再也看不清面孔了。 是在图书馆时,看到了陶泽,他目光沉着冷静,一如当年,他的旁边,坐着宋佳。两个人连翻阅图书的姿势都那么像,偶尔,宋佳会拉拉陶泽的手,然后陶泽就转过头对她微笑。 我正定定的看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林洛施,好巧啊。声音之巨大,无人不回望。我抬眼看到站在面前的沈天赐,边瞪他边拉他坐下。眼角的余光看到陶泽和宋佳都突然齐刷刷的转头向这边望来。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图书馆吗?我斥责他道。 知道啊。他无辜的看着我。 那你还这么大声? 那我们出去吧,这里死气沉沉的要憋闷死。他摸摸鼻子,头跟探照灯似的乱晃。 看着陶泽和宋佳不断转过来打量的目光,我急忙无奈的站起身,拉着沈天赐朝外边走。 走出门外,我问他有事吗?他说,去打台球吧。 我不会。我很干脆的拒绝道。 不会可以学嘛,免得你都寂寞得坐图书馆不看书老盯着人家小两口看。 ……我哪有啊。我无力的辩解道。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竟然注意到了我目光之所在。 走吧走吧。沈天赐从后面推着我肩膀。 喂,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啊。我不满的抗议道。他却只笑不语。 到达台球场时,一眼就看到商务班的几个男生分了几桌,而每个男生身边都站着班上的女生。 我斜了沈天赐一眼问道,你们班男生动作不慢啊。他只是笑了笑,走到一个空台前,递给我一只球杆,得意洋洋的说,我让你十杆,开球吧。 看着他骄傲的神情,我不满的回道,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他突然凑过来,那我们要不要赌一把呢? 赌什么? 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而如果你输了,那就委屈一下做我女朋友了。他贼笑道。 周围几桌的人听到他这句话突然都聚了上来,个个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们。我好笑的看着沈天赐,那么就说定了,我不需要你让我一杆。说完我走到台前,姿态娴熟的开球。 那天,我在台球场一瞬扬名,因为所有人看到我胸有成竹的表情,都以为我会打的不错,却没想到我会一杆全收。当最后一个球进洞时,台球场一片口哨声和叫好声。沈天赐站在身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脸信服,林洛施,我算是服了你。说吧,让我做什么? 不要再让我做你女朋友。 QQ1169675928沈天赐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说,林洛施,什么都可以,但对于你,我是不会放弃的。 [三] 虽然台球场上沈天赐的表白并不成功,但这并不影响我开始跟他像哥们儿一样厮混。沈天赐说,你看看,要不是我,你怎会在学校既有美名,又有盛名。沈天赐所说的盛名,也无非是那天台球场一杆全收的事情。 我只是淡淡的笑。从那天起,班里的其他同学也跟沈天赐一样,开口闭口叫我神,让我很是别扭。 但也不可否认,从请添加扣扣柒四柒五二二四三四查看正版那时起,大家一起出去玩时,总是喜欢叫上我。有时想想,与之前几个月的沉默,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相比,好像在的热闹更适合我,所以我甚至有点感激沈天赐带我走出孤独。 后来,我和沈天赐等一群狐朋狗友走过了C市长长短短的街,逛遍了C市大大小小的电玩城,沈天赐说他更是臣服我,因为唱K,溜冰,蹦迪,没有我不擅长的,甚至连玩电动游戏,我都能一币通关。 沈天赐说林洛施你真是彪悍啊。我假装无奈的说,哎,我这个人就这样,最大的缺点就是,浑身上下找不到缺点。 但沈天赐的下一句话就让我沉默了,他说,越是看似强大的人,越是容易被爱情抛弃。 沈天赐的这句话,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陶泽,你看,分开了这么久,我还是习惯把他叫做我的陶泽,即使,他早已不是我的。他的身边,伴着温柔似水的宋佳,他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其实,不过是一个老套的故事,我与陶泽,曾是最亲密的恋人高中三年,相恋两年,在最后一年,他却与我的好朋友宋佳在一起了,宋佳温柔体贴,与生性凶猛的我相比,女生的优点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相爱,他们在一起,他们一点都看不到我暗地里流过的眼泪。 我说,沈天赐,你知道吗,我很坏,那年我忍不下那口气,所以我叫了一大群朋友去唱K,在给宋佳倒饮料时我直接泼她了一脸,陶泽很愤怒的拉着我让我给宋佳道歉,他说我让他失望,说我小鸡肚肠。 可是,沈天赐,你说明明是他们对不起我,为什么却仍然那么理直气壮的让我道歉呢。就连陶泽转身的时候,都对我说,他和宋佳在一起,是因为我的错,一直以来我太强硬,让他觉得他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需要温顺,需要迎合。所以,最后他选择了宋佳。为什么连转身他都能把我伤的体无完肤。 我说,沈天赐,你看,我现在多好,我学着柔弱,学着穿明亮的衣服,学着安静微笑,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学会了这些,就再也不会错失爱情。 话音刚落,沈天赐就一下把我抱住捂在怀里说,洛施,哭吧,好好哭一场。 我使劲的掐他说,少占我便宜。但他却并不松手,我掐累了,想起那些所忍受过的委屈,仿佛洪水一样,汹涌而来,铺天盖地。于是索性就窝在沈天赐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许多年后,我会不会还记得,曾在一个男孩的肩膀,痛哭失声。 宋佳来找我的时候,我并不惊讶。她说洛施,你太不够意思了,来C大竟然不告诉我。跟以前的朋友打听你,他们也都不知道你考哪里去了,原来你就在身边。我只是淡淡的笑。 下午一起吃顿饭吧,庆祝我们再相逢。宋佳飞快的说道。我张了张口想拒绝,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于是,只得如时赴约。只是未想到,看到宋佳的那一刻,也看到了陶泽,其实也应该早想到。 陶泽像以前一样体贴给我拉了凳子,席间谈笑,他们互相交汇眼神。我如坐针毡。 我忽然很不明白,自己千辛万苦的考进C大,又是为了什么。 那年,与陶泽分手,随后,他与宋佳双双考入C大。而我,本是考进了别的大学,却随即放弃。然后重新复习了一年,报了C大。我想,我会让陶泽看到我过的很好,当他再看到我时,我会让他后悔曾经放弃过这么优秀的我。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发觉,或许是我的倔强与好强蒙蔽了我,再见之时,我却能安然的风轻云淡的聊聊过往,撑不上强颜欢笑,也算不得言不由衷。只是发现曾经为之流泪的爱情,不过是恍然一梦。 [四] 最后出门时,陶泽说,洛施,你变懂事了。我只是干笑,是谁说过女孩经历一次爱情,就成长一次呢。 宋佳挽着陶泽的胳膊温柔的说,我们和洛施刚好方向相反,你在前面等我,我想和洛施聊些知心话。 说完,她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陶泽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冲我挥手。 我意外的被宋佳拖着走,走到一个拐角处,宋佳的脸色忽然就变得很难看,她说,林洛施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何必呢,我和陶泽的父母已经彼此默认我们了。 我愣了一下,我正想说,宋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拆散你们。可是,话还未出口,就听宋佳说,林洛施,这是你欠我的,我不会再想以前那么傻任你泼一脸饮料了。还未等我反映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甩到了我脸上,我只觉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耳朵里仿佛有上万机器在嗡嗡作响。一瞬间我有点站立不稳,倚靠在旁边的墙上。 这时又听宋佳突然尖叫一声,我抬起头,就看到沈天赐扭着宋佳的胳膊,脸色难看,宋佳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她大声喊道,陶泽,陶泽…… 我并不知道之后的情景是怎样的,我只是听到一阵脚步声跑过来,而我,顺着墙慢慢的滑落。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梦里有个男孩,笑的一脸明媚,冲我一直奔跑,奔跑。他说洛施,我会疼你一辈子,于是,我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再睁开眼,是医院,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一低头,就看到守在床边的沈天赐,他握着我的手,惊喜的喊道,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又小又遥远,好像是从左耳进的,而右耳只是一片嗡嗡声。 我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现在还沉浸在那一巴掌里,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笨蛋,医生说你没休息好,低血压,你不知道快吓死我了。 我强笑道,你别怪宋佳,那是我欠她的。 沈天赐冰着脸说,我没怪她,但小年她们也看到了,估计没让她好过。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看着窗外。 小年是我在C大交的一位好朋友,难得的一个和我聊得来的女生。说到她便见她闪进病房,冲我和沈天赐暧昧地笑着。我不理她,对沈天赐说,你先回去吧,有小年照顾我。 然后冲小年使了个眼色,小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聪明,说,是啊是啊,天赐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洛施,你去休息下。 沈天赐看了看我们,点了点头。 沈天赐刚走,我就拉着小年的手说,你现在只听我说,一快把我带出医院,二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在我旁边,如果我忘回答别人的问话,你就帮我回答。 小年迷茫的看着我说,洛施,你怎么了? 我看着小年请求道,小年你就帮我这一次。 小年虽然迷茫,还是点了点头。 我出院了。但是却很少再像以前一样开朗的笑了。沈天赐说我仿佛变了一个人。 再在学校见陶泽的时候,他是一个人,他冲我抱歉的说,洛施,那天对不起。我摇头,然后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现在,他和宋佳的事,对我来说,已如陌路人般,我不想再为难自己。 沈天赐说,洛施,让我照顾你。我还是只摇头。 他又说,只请添加扣扣柒四柒五二二四三四查看正版有你才这么傻,把以前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里面。 我微笑,低头摆弄着书本说,要考试了,赶紧复习吧。 考试完的最后一个晚上,沈天赐和小年他们喊我去喝酒,因为要放暑假了,会有好长段时间要天南地北。所以大家对回家都有点迫不及待的兴奋,而对即将来的短暂离别,也带点伤感。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 那天晚上沈天赐喝的,最后站在公路边抱着一棵树唱道,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大家都在笑他傻,而我的眼泪却突然生生的落了下来。 [五] 沈天赐临回家前,带我去坐了摩天轮。他并没有与我坐在一起,而是把我塞到一个包厢里面,他跑到了另一个包厢,我疑惑的看着他,当摩天轮开始转动时,他打电话说,洛施,我会这样,一直站在你身后,离你一个转身的距离。 这是我记忆里最好听的一句话,我离你,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我是在沈天赐走后,才开始收拾行李的,因为我要好好收拾一下,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小年眼泪婆娑的看着我。她问洛施你真的要走吗。我点了点头。 这个我刚生活过一年的大学校园,我站在楼上,俯视楼下的草坪,树木,路灯,花坛,超市,小吃店,眼泪涌上眼眶。 我说小年,明年,C大还会承载你们的欢笑和眼泪,多好。 小年哭着说,洛施,我希望明年你还在身边,我再也没有遇到像你这样一个女孩,可以如此牵引大家的情绪,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有多以你这个朋友为骄傲。 我转身笑道,那就让我住在你们记忆里最美好的地方吧。 小年拉着我,洛施,真的不要告诉天赐吗。我摇头。 沈天赐,对不起。 你记不记得,初相遇时,你说你不懂我要的究竟是什么。那时,我以为我要的是陶泽的悔恨和愧疚,只是现在我却发现,原来那些不过都是一场虚空和捕风。 如今,我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我要的,是想和你在一起。 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呢,是我们一起去彻夜通宵的时候,还是我们一起去打电动我赢了你比我还开心的时候,或是下大雨你拉着我在雨里奔跑的时候。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曾与你在一起的种种,我都记得那么清楚。 但是,我却要离开了。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那天在医院醒来时,我本想告诉你,沈天赐,我发现我以前那么傻,以为自己这两年来一直追随,是因为喜欢陶泽,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只是不甘心。 我还想告诉你,沈天赐,我放下了心里的伤,我们在一起吧。 可是,这些,我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冲进了时光的洪流。因为我刚开口,就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对劲,听到你说话后,我想,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天你走后,我让小年陪着我去做了检查,医生说,耳膜破裂,右耳失聪。 你看,多可笑。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脆弱的一巴掌都挨不了的地步。 却也是同天,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家里出了事故爸爸生意全部赔光,再也负担不了我的高额学费生活费了。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黑暗一片。我仿佛落入了一个冰洞里,瑟瑟发抖。 你看我多可怜,我得辍学了。即使后来小年怒气冲冲的想想去找宋佳,也被我拉住了。我想没必要了,虽然宋佳现在变了,没有以前温柔的笑容了,开始学会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但是,我了解她,几年好友不是白做的,她如果知道她的一巴掌能让我耳朵失聪,她就是把手剁掉,也不会好强的还我一巴掌。 沈天赐,我竭尽所能的遗忘以前,想与你在一起,可是,都没有机会了。 再见,Bye,沙又那拉。 我用我所知的三种语言和你告别,即使,你没听到,这些花草树木都听到了,它们会替我转达的。 [六] 是在上车时,我的电话响起了,沈天赐的名字不停的闪烁。 小年心虚的看着我说,洛施,是我告诉他的。我想……你跟他说声再见会比较好。 我刚接起,就听到沈天赐怒气冲冲的声音,他说,林洛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然后,我就听到他的哽咽声,他说,洛施,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的耳朵暂时性失聪,我们可以去治疗,你没有学费生活费,我可以负担。他还说,林洛施,你要是真这么走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怕我一张口,便泣不成声

最后他说,洛施,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两个小时。我现在去机场,你一定要等我。 你们一定猜到最后的结局了吧。是的,我走了,并没有等沈天赐。 在踏上火车的时候,我把手机卡取了出来,仍进下面的轨道里。小年边流眼泪边说,洛施,你真狠心。 我冲她微笑。然后想起初相遇的时候,沈天赐说,我从来没见哪个女孩会对自己如此狠心。我说小年,珍重。 当火车开离C市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车厢的抽烟处,边抽烟,边流眼泪。一个大叔说,小姑娘,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我点头又摇头。 从此之后,我再未与你联系,也再也未见过你。偶尔只会与小年联系,小年说我走的那天,你飞回C市,在火车站坐了一天一夜,最后发高烧,昏迷不醒。 小年说,你去学校翻我的档案,期望能找到我家的住址,可是我的住址上去空白一片。最后你咬牙切齿的说道,林洛施对这场离开肯定是早有预谋的。可是说完你就哭了。 小年还说,大二开学那年,你以为我能来,翻遍了整个校园找寻我都没找到。从此之后,你喜欢在晚上唱歌,唱其实不必说什么,才会靠近我,起码那些经过属于我。你不会坏坏的笑了,也不会请好看的女生吃冰淇淋了。 沈天赐,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放弃了不该放弃了,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轻易的放弃了你。 我的耳朵,右耳永久失聪,而左耳的听力,也在不停的下降。因为,辍学之后,我开始在酒吧工作,红男绿女,纸醉金迷,我陪客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来领取那比较丰厚的薪水。 我知道酒对我的身体不好,可是,我毫无办法。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能用什么养活自己呢。 你知道我总是那样一个固执的人,我不想不完整的站在你面前,即使你对我微笑,可是我却不能听清你的声音。你不明白那种感觉,又绝望,又悲哀。 你看时间真快,如今你大四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那个你曾说过要给她幸福的女孩。 离开后,我怕你再找寻我,所以让小年告诉你我已经结婚嫁人。 后来,又听小年说,你有了一个女朋友,神情很似我,毕业后或许会订婚。我想,不管怎样,如今,你总算是幸福的,这便好。 我现在也挺好的,家里的情况好了很多,爸爸的生意已经慢慢的东山再起,我也辞掉了酒吧的工作,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到学校了,一年多的酒精刺激,让我的两耳已经全部失聪,现在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爸爸送我了一个很精致的笔记本,我天天呆在家里写一些流离失所的爱情故事,卖给一些杂志。 闲暇的时候,我也会去一些城市旅行,只是再也未去过C市。 后来,我写了很多故事,却从未写过喜剧,写尽了悲苦薄凉。 而我们,在这些故事里也终于彻底殊途,你的路途中,看不到我的苍老。我的方向里,也看不到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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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你的路途,看不到我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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