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夜晚
发布时间:2019-03-04 11:12:41
1974年的夏天,我高中畢業後,來到河南省桐柏縣月河林場。這裏是革命老區,生活艱苦,但群山起伏,林木茂盛,風景很美,尤其讓我難忘的是,我在此經曆了最初的愛情。 我愛上的是一個杭州姑娘,她也是響應上山下鄉號召來到這兒的。 她有一根又粗又長的辮子,黑得像烏木,大家都叫她小鐵梅。我們屬于同一個大隊,在一個夥上吃飯,一來二去,愛情的種子就在心裏發芽了。隻要看到她,我就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如果哪一次看不到她,我的天空就布滿陰雲。我從她的眼神裏也看出了她對我的好感。但我們的交流僅限于羞澀的目光,因爲怕别人說閑話,我們還有意地回避着。 愛情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從夏天到秋天,我都沒有勇氣向她表白。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動,很可能會被别人捷足先登。終于有一天,與她擦肩而過時,我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晚上在林場等你。” 說罷,我低着頭匆匆走了,我怕她拒絕,我感到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 盡管很狼狽,我還是看到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我的工作是看林場,林中的小木屋屬于我,沒有比這更好的約會地點了。 晚飯後,我回到小木屋,看着天漸漸黑下來。沒有月亮,林子裏漆黑一團,仿佛上面扣着一口碩大無比的鍋。這樣很好,别人不會看到她來林場,我也不用擔心她看到我膽怯的表情。我坐在小木屋裏等待着我的女神。等待的時光是那麽甜蜜,秋蟲在歌唱,空氣中彌漫着果實的芳香,每棵樹都幸福得發抖。我想像着她的一颦一笑,她美麗的大辮子,她會說話的眼睛,她胸前像繡花框上繃緊的衣服……多麽美好啊! ■時間過得太慢了。 涼氣上來時,我想她這時來會冷的,我要給她披上衣服。 我沒有手表,不知道時間,我就隻好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秋蟲叫累了,歇了聲,周圍靜得能聽到樹葉飄落的聲音。偶有狐子從樹林裏跑過,腳步聲很輕,但也能聽清楚。漸漸的,等待的滋味變了,不再是甜蜜的,而是焦灼和煩躁。我心中做着種種猜測,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爲她開脫。我相信她不會耍我,她不是那樣的人。到了後半夜,我生氣了。我想,如果她這會兒來,我會說她幾句的,或者幹脆不理她,看她怎麽給我解釋。再後來,我就開始數落自己:你算老幾,你也配得到愛情?人家分明是看不上你嘛,你别自作多情了吧……就這樣在自怨自艾中天亮了。 ■她還沒來。 第二天在路上遇到她,我問她夜裏爲什麽沒去林場。她說她去了,樹林裏黑漆漆的,她不知道我在哪兒,又不敢喊,就回去了。嗨,原來是這麽回事,這都怪我,我怎麽沒想到這一層呢。我說:“今天晚上再來吧。”她點點頭。 晚上,天還是那麽黑。我點上煙,一支接一支地抽,煙頭紅紅的火光在夜裏很醒目,很遠就能看到。這次不會再有什麽差錯了吧。 我不會抽煙,被煙嗆了幾次後,就不再把煙往肚裏咽了,吸到口中就吐出來,隻是保持煙頭不滅罷了。 山很幽靜,許多秋蟲在歌唱,一些小動物時不時地弄出一些小動靜,有時讓我産生錯覺,以爲是她悄然來到了身邊。 我坐在樹木稀疏的地方,這樣便于她看到我手中小小煙頭的火光。 開始我沒想着要計算時間,我的心跳得很厲害,像一頭倔強的驢子在裏面踢騰,我得讓心平靜下來。心平靜下來之後,我已經抽了半包煙,潮氣上來了,衣服變得沉甸甸的。這時我有些擔心,她應該來的,怎麽還沒來?爲了計算時間,我數自己的脈搏,看脈跳多少次能抽完一支煙,因爲我知道一分鍾心跳多少次,這樣就能大緻算出時間過去了多少。由于心中忽然間生出這樣或那樣的念頭,計算總是中斷。一直到天亮我都沒計算清楚。 ■她終究沒有出現。 白天我又遇到她,質問她夜裏爲什麽沒去。她揉着衣角,委屈地說她去了,看到有人吸煙,她以爲換了看林人,因爲她知道我從來不抽煙。 我說:“今天晚上我還等你。”她點點頭走了,眼裏噙着淚。 晚上,天還是那麽黑。這次我不吸煙了,改爲唱歌,她會順着聲音找過來。 一唱起歌,我才發現我會的歌太少了,不是忘詞,就是跑調,沒有一首能唱完整的。平時我和同學們一起唱,濫竽充數還湊合,現在自己單獨唱,就作難了。于是我就來個混合唱法,想起哪句唱哪句,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着腔不着調的。我的歌聲惹得秋蟲不高興,它們想不到有人唱得這麽難聽還敢唱,就一陣一陣和我比着唱。後來,我把秋蟲比下去了,它們不唱了,隻剩我一個人嘶啞着嗓子還在唱。我唱得口幹舌燥,喉嚨冒煙,還是沒把心上人唱來。 ■天又亮了。 白天我在路上攔住她,問她夜裏爲什麽沒去。她說她去了,聽到幾個人在唱歌,就回去了。我告訴她隻有我一個人,她說她聽着不是一個人的聲音。我讓她晚上再到林場去,她說:“我被調到二郎廟大隊了,今天就得去報到。” 二郎廟大隊距離這兒有五十公裏,約會談何容易。從此以後,我們竟然再也沒能見上一面。 我記得,她走的時候,灑下了一串眼淚,那是多麽晶瑩的眼淚啊! 我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心都碎了……
1974年的夏天,我高中毕业后,来到河南省桐柏县月河林场。这里是革命老区,生活艰苦,但群山起伏,林木茂盛,风景很美,尤其让我难忘的是,我在此经历了最初的爱情。 我爱上的是一个杭州姑娘,她也是响应上山下乡号召来到这儿的。 她有一根又粗又长的辫子,黑得像乌木,大家都叫她小铁梅。我们属于同一个大队,在一个伙上吃饭,一来二去,爱情的种子就在心里发芽了。只要看到她,我就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如果哪一次看不到她,我的天空就布满阴云。我从她的眼神里也看出了她对我的好感。但我们的交流仅限于羞涩的目光,因为怕别人说闲话,我们还有意地回避着。 爱情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从夏天到秋天,我都没有勇气向她表白。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很可能会被别人捷足先登。终于有一天,与她擦肩而过时,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晚上在林场等你。” 说罢,我低着头匆匆走了,我怕她拒绝,我感到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 尽管很狼狈,我还是看到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的工作是看林场,林中的小木屋属于我,没有比这更好的约会地点了。 晚饭后,我回到小木屋,看着天渐渐黑下来。没有月亮,林子里漆黑一团,仿佛上面扣着一口硕大无比的锅。这样很好,别人不会看到她来林场,我也不用担心她看到我胆怯的表情。我坐在小木屋里等待着我的女神。等待的时光是那么甜蜜,秋虫在歌唱,空气中弥漫着果实的芳香,每棵树都幸福得发抖。我想像着她的一颦一笑,她美丽的大辫子,她会说话的眼睛,她胸前像绣花框上绷紧的衣服……多么美好啊! ■时间过得太慢了。 凉气上来时,我想她这时来会冷的,我要给她披上衣服。 我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我就只好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秋虫叫累了,歇了声,周围静得能听到树叶飘落的声音。偶有狐子从树林里跑过,脚步声很轻,但也能听清楚。渐渐的,等待的滋味变了,不再是甜蜜的,而是焦灼和烦躁。我心中做着种种猜测,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她开脱。我相信她不会耍我,她不是那样的人。到了后半夜,我生气了。我想,如果她这会儿来,我会说她几句的,或者干脆不理她,看她怎么给我解释。再后来,我就开始数落自己:你算老几,你也配得到爱情?人家分明是看不上你嘛,你别自作多情了吧……就这样在自怨自艾中天亮了。 ■她还没来。 第二天在路上遇到她,我问她夜里为什么没去林场。她说她去了,树林里黑漆漆的,她不知道我在哪儿,又不敢喊,就回去了。嗨,原来是这么回事,这都怪我,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我说:“今天晚上再来吧。”她点点头。 晚上,天还是那么黑。我点上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头红红的火光在夜里很醒目,很远就能看到。这次不会再有什么差错了吧。 我不会抽烟,被烟呛了几次后,就不再把烟往肚里咽了,吸到口中就吐出来,只是保持烟头不灭罢了。 山很幽静,许多秋虫在歌唱,一些小动物时不时地弄出一些小动静,有时让我产生错觉,以为是她悄然来到了身边。 我坐在树木稀疏的地方,这样便于她看到我手中小小烟头的火光。 开始我没想着要计算时间,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像一头倔强的驴子在里面踢腾,我得让心平静下来。心平静下来之后,我已经抽了半包烟,潮气上来了,衣服变得沉甸甸的。这时我有些担心,她应该来的,怎么还没来?为了计算时间,我数自己的脉搏,看脉跳多少次能抽完一支烟,因为我知道一分钟心跳多少次,这样就能大致算出时间过去了多少。由于心中忽然间生出这样或那样的念头,计算总是中断。一直到天亮我都没计算清楚。 ■她终究没有出现。 白天我又遇到她,质问她夜里为什么没去。她揉着衣角,委屈地说她去了,看到有人吸烟,她以为换了看林人,因为她知道我从来不抽烟。 我说:“今天晚上我还等你。”她点点头走了,眼里噙着泪。 晚上,天还是那么黑。这次我不吸烟了,改为唱歌,她会顺着声音找过来。 一唱起歌,我才发现我会的歌太少了,不是忘词,就是跑调,没有一首能唱完整的。平时我和同学们一起唱,滥竽充数还凑合,现在自己单独唱,就作难了。于是我就来个混合唱法,想起哪句唱哪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着腔不着调的。我的歌声惹得秋虫不高兴,它们想不到有人唱得这么难听还敢唱,就一阵一阵和我比着唱。后来,我把秋虫比下去了,它们不唱了,只剩我一个人嘶哑着嗓子还在唱。我唱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还是没把心上人唱来。 ■天又亮了。 白天我在路上拦住她,问她夜里为什么没去。她说她去了,听到几个人在唱歌,就回去了。我告诉她只有我一个人,她说她听着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我让她晚上再到林场去,她说:“我被调到二郎庙大队了,今天就得去报到。” 二郎庙大队距离这儿有五十公里,约会谈何容易。从此以后,我们竟然再也没能见上一面。 我记得,她走的时候,洒下了一串眼泪,那是多么晶莹的眼泪啊!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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