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看花去

人間四月天，春深春濃，是花事季節.想想抗旨拒開的洛陽牡丹，想想明朝安徽歐陽博雲的萬卷牡丹書的刻苦辛勞，想想隋末河南劉師閣荷包牡丹的深情，不用看真的魏紫姚黃，你就會确認劉禹錫“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是記實，而非誇張。一時間，欣欣然，呼朋引伴，欲一睹花容。臨行，去年菊展時的情形浮現在眼前。初聞家門口有菊展隆重啓幕，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想像着古裝貴族女子襟飄帶舞佩環叮铛，車粼粼馬嘯嘯的麗人行，激動的邀了身邊的靓女美婦一同幾次三番的前去賞菊。一番同一位介于而立與不惑之間的麗人行。她妝容嚴整，衣着不苟。我們出門時秋陽當空，金風飒飒，好不快意。那料還未到目的地，她穿的尼料時裝尚嫌稍厚，不一會兒便臉泛潮紅，心生燥熱，菊花的淡雅抵不過旁邊衣着薄、露的美眉詫異的一瞥，她一心逃離衆美眉眼光的圍堵，我也隻好掃興随歸。二次又與知命邊緣的倆美女前往，其一出行前的修飾時間之久，幾乎讓人喪失賞花的信心，後來還未到主展區，她已無視菊花的存在，專心談論家長裏短。又無趣而返。三番正準備獨自前往，一位愛花的麗人相邀同去。她倒見解獨到，十分鍾情一種碩大的黃菊，手機照了一張又一張相同的黃菊，還因爲菊花大手機小心生遺憾，拟“立刻”買“大相機”拍照，其餘所談僅限于今年與去年菊展之規模、擺放位置之異同，大有賣弄見識之嫌。幾次三番的麗人賞花行，幾次三番的遺憾失望。不禁想：菊欲與人比美，人定勝菊！這是布展的初衷嗎？讀圖時代的人怎麽了？全變成了好龍的葉公了？隻因爲網絡上的處理過的經典美圖，祖宗的經典詩文，就毫無理由義無反顧地拒絕大自然的真面目？大自然早已被院子裏連根移植的大樹所代替，菊花、牡丹的季節符號化太久了？它們幾千年不變的守住季節，拒絕現代化的水泥地、樓房，距離被溫室大棚強制收養的時日多遠呢？又想：我本人異化爲花癡了？古時，洛陽附近的劉丹亭因爲愛花經常打罰毀花的孩童，被稱爲“歹劉”.他種植的黃牡丹尤爲出色，花色勝過姚黃，時人栽種他的黃牡丹竟成潮流，這花亦被以“歹劉黃”的名稱載入書中，流傳下來。經常看到毀花甚至搶花者也憤憤然，我有歹劉之能？不要被當作另一種花癡就謝天謝地了。如果戀花有果，是執着，無果，是猥瑣下流，亦有斷袖之嫌。于是就決定讓自己單純些，傻傻的，就看看家周圍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别煞費苦心的涉近求遠，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一枝紅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夢裏賞賞，終未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