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没有双腿,只有上半身。 (恐怖小说完整版)
发布时间:2019-02-19 13:29:36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剛過五點鍾,黑暗就迫不及待地降臨了,而且還冷的讓人壓抑。谷乾送完了手中的最後一份快遞,快步走在這幢豪華寫字樓溫暖而柔軟的燈光中。這裏的一切顯得那麽奢華,就連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出的光都帶着讓人不敢正視的驕傲,把谷乾腳上那雙泥滾滾的黑布棉鞋襯托得更加寒酸,甚至愚蠢了。“什麽時候能結束這該死的生活?”谷乾又加快腳步,他想馬上就逃離這幢明晃晃的大樓,遁入到黑暗中。因爲,他感覺這個空間不屬于自己,那些經過身邊的高傲的白領們表情冷漠,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帶有無法抵抗的攻擊性。對于谷乾來說,這種奢華的空間,是另一個世界。谷乾今年三十歲,高中畢業後,差兩分沒能考上大學。其實,他知道,就是考上了,家裏也再拿不出多餘的錢來供他上學。索性,他把高中畢業證扔進衣櫃,進了一家國營屠宰廠,當起了臨時工,一個月拿六百塊錢的工資。一開始,他還想靠自己的努力改變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寫作。一直以來,當個作家是他的夢想。但日子一天天過去。谷乾發現,整天面對着成千上萬被肢解的動物屍體,還有一次一次無情地退稿,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改變自己的生活。他的夢想隻能是做夢時的想法。最後,他屈服了,死心塌地的上班下班,每月領取那幾張辛苦換來的紙币。但生活并沒可憐他,廠裏精簡裁員,拿來開刀的當然是臨時工。所以,谷乾沒能幸免。但他沒覺得這是件特糟糕的事兒,至少這讓他逃出了那血淋淋的車間,可以暢快的呼吸了。一年前,谷乾又通過朋友,來到了現在這家快遞公司,當起了快遞員,每天奔波穿梭于這個城市的體内。後來,他又認識了自己現在的妻子——龐麗,成了家。一個月一千塊錢的工資,一個農村嫁過來的妻子,一間棚戶區裏的平房。谷乾絕望的認定,自己的生活定型了,隻能是吃飽混天黑,永遠不能翻身。谷乾背着空書包,站在亮堂堂的電梯門前,裏面映着他的影子,彎彎曲曲的,不*形。門開了,分向兩側,裏面的人影也被從中間分割了。谷乾邁步走進電梯,裏面沒有人。他按了一下“1”。電梯在黑洞洞的隧道裏開始下落。谷乾靠在角落裏,随着電梯下沉。突然他覺得腳下好象有什麽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大信封,藍色的。彎腰撿起來,谷乾發現上面沒有注明任何地址。它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都是未知數。正面隻有兩個字:“禮物”用手捏了捏,裏面有一根小木棍之類的東西,好象是鉛筆。電梯到了一樓,門開了,谷乾又走進明晃晃的大堂,保安僵直地瞄了他一眼,沒說話。到了門口,谷乾終于忍不住,撕開信封,他不知道爲什麽這麽做,也許是好奇,他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麽“禮物”。裏面果然是一支鉛筆,黑色的。還有一張折疊整齊的紙,谷乾看看四周,根本沒人注意到一個拿着信封的快遞員。那是一封信:“首先,必須得祝賀你,看到這封信的人。你是幸運的,可以說極度幸運。你所在的城市居住着一千六百萬人口,而隻有你,得到了這份禮物,異常珍貴的禮物。在你知道這份禮物的使用方法之前,我得先告知你關于它的一切。這支筆來自一個你無法到達的空間,至少現在是。雖然這支筆無法讓你直接得到什麽,但它可以讓你所希望的目标,隻要是有生命的,失去一切。通常,人類的**都是想得到什麽。但還有一種**,那就是想讓别人失去一些珍貴的東西,包括生命,來讓自己得到滿足。隻要你把這支筆運用得當,那麽,你同樣會在别人失去的同時,來讓自己獲取更多。也許,你現在無法真正明白這番話的含義。但别急,你自然會運用自如的。因爲這是種天性,就象初生的嬰兒生來就會吮吸母親的乳汁一樣。好了,下面該告訴你它的使用方法了。其實很簡單,你隻要用這支筆畫上你的目标,比如,一個人,你痛恨的人。注意哦!如果你想讓他失去右手,就不要畫那隻手。那麽,一天後,你就會發現被你畫下的人,會因爲種種意外而失掉他隻有一隻的右手了。很容易吧。另外,你不要擔心自己不會畫畫,這隻筆會幫助你的。隻要你腦中出現的形象準确,就足夠了。至于說你該怎麽得到一些想要的,就得自己動腦筋了。好了,幸運的人。祝你好運!”信的落款是:賜予者。谷乾看完信,笑了。這準是哪個三流廣告策劃人想出來的絕招。一支鉛筆都能玩兒出這麽多花樣,真是難爲這幫人了。谷乾想着,把信又裝回信封,随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騎上那輛吱呀作響的自行車,準備回家。可他隻蹬出了十幾米遠,就停下來,轉回頭看着路燈下的垃圾桶。那家夥黑乎乎的,象個長方形的怪物,但卻好象具有着某種吸引力,且極其強烈,根本不容抗拒。谷乾掉轉車子,又騎了回去,伸手把信封撿出來,揣進棉襖懷裏,蹬着車子回家了。沒有了那個信封的垃圾桶,又變得普通了。到了家裏,一整天的奔忙折騰得這個大男人真想倒頭就睡。老婆把熱騰騰的飯菜放到桌上。一盤花生米,一盤炒土豆片,一杯散裝白酒。“今天咋樣?天兒可夠冷的,明天買雙新棉鞋吧,看你腳上那雙都成啥樣了。”老婆龐麗坐在炕邊,看着洗臉的丈夫說。“不買了,攢點錢吧。這人窮到哪兒都他的受氣,剛才胡同口的那條破狗又追着我咬了半天,等有機會一定弄死那畜生!”谷乾邊擦臉邊忿忿地說。“唉!何必呢……我懷孕了!”老婆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啥……懷孕了?”谷乾楞在那兒,這個消息一點兒也沒讓他感到高興。自從結婚後,農村嫁過來的龐麗一直沒有工作,兩個人隻靠着谷乾的那一千塊錢工資過活。本來就捉襟見肘的日子,哪裏禁得起一個嬌嫩的嬰兒的降臨。谷乾傻了,他沒吃飯,隻把那杯高度白酒喝光了。夜深時,谷乾還坐在桌前發愁。剛才倆人還吵了一架,用龐麗的話說就是:“死也不會把孩子做掉,實在沒招兒就是去你爸媽那借錢,也得留住這孩子。”老婆睡下了,卻留給谷乾一個撓頭的大難題。台燈的光籠罩着谷乾,桌子……還有撿到的那個信封。“隻要你把這支筆運用得當,那麽,你同樣會在别人失去的同時,來讓自己獲取更多。”谷乾又拿出那封看似滿紙荒唐語的信看了一遍。“讓别人失去,讓自己得到……”谷乾一遍一遍叨咕着,他還是沒能理解這話的真正含義。那隻筆就躺在面前,直挺挺的,一動不動。谷乾看着看着,忽然感覺這支筆好象是有生命的。不,不是好象,它絕對有生命。它在召喚他。谷乾把筆捏在手裏,随手拿了張紙,畫了起來。他的動作顯得那麽機械,仿佛是被操控着……此時,在他腦中出現的是經常追咬他的那條惡狗。真是奇怪!根本就沒學過畫畫的谷乾,用這支筆竟然把那條髒兮兮的流浪狗畫得栩栩如生。身體,腿,尾巴……谷乾沒有畫那狗的頭。第二天一大早,天上飄起了細碎的雪花。谷乾推着自行車出門上班,這一夜他也沒怎麽睡踏實,那個即将來臨的小生命讓他愁眉不展,直到淩晨時,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就是這一會兒,他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谷乾夢見了一條狗,髒兮兮的,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那狗的嘴張得挺大,叼着一樣東西。仔細看去,是一顆人頭,嬰兒的頭。夢由心生,谷乾想。那條夢裏的狗他認識,正是總守在胡同口等着咬他的那條。“雜種!”這個夢讓谷乾有點兒氣急敗壞。出門時,他找了根木棍,别在了自行車的後貨架上。“再叫我遇上,就敲碎它的腦袋。”谷乾咬着牙,慢慢推着車,路很滑。果然,剛到胡同口,他就遠遠望見仇家蹲在小路中間。一身髒兮兮的毛,動也不動。谷乾甚至懷疑那是不是一條真的狗。他下了自行車,回手操起木棍,邁步過去。不對!随着距離的漸漸拉近,谷乾發現那不是一條完整的狗,它缺了頭,坐在自己的血泊中。它的頭呢?谷乾站在雪地裏,裹緊了身上的棉襖,但還是冷得直哆嗦。難道真和那支筆有關系?谷乾猛轉回身,又跑進家門,把那封信和黑色的鉛筆鎖進抽屜。這是個秘密!誰都不能知道。整整一上午,谷乾都是迷迷糊糊的。他真的是不相信平淡的生活裏竟然會有這麽荒誕的事情發生,但一切卻擺在眼前。他覺得這不是巧合,誰會把一條流浪狗的頭割掉,然後端端正正擺在路上?如果是真的,自己的生活就可以改變了。谷乾想着,一個計劃已經在腦中形成了,就象信上說的,自然而然。晚上再試一次,如果靈驗的話就馬上實施計劃。谷乾在寒風中,笑了。這次的目标他鎖定了那個刁蠻的業務主管。2晚上,雪停了。谷乾讓龐麗多炒了幾個菜,他喝了兩杯高度白酒。“早點睡吧,我想好了,孩子生下來,讓你們娘倆過上好日子!”谷乾打着飽嗝說。老婆睡下了,谷乾打開抽屜,小心翼翼拿出了那支黑色的鉛筆。那個四十多歲的業務主管的可惡形象在他腦中出現了,這個女人刁蠻的讓人難以忍受,谷乾對她的厭惡程度絕不亞于那條流浪狗。讓她失去什麽?谷乾盯着黑洞洞的窗外,外面會不會站着一個魔鬼,來幫助他完成所有的心願?谷乾在紙上畫着,最後畫到腿的時候,他停住了。讓她一輩子躺在床上,生不如死。谷乾對着一張沒有雙腿的畫像,發着毒咒。他把畫像藏在抽屜最底部,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了,他心裏緊張得沒有一點空間。看看表已經是深夜了,谷乾卻沒有一點睡意。他做在電視前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一副副血淋淋的畫面。電視節目也很無聊,是一個廣告,一群人舉着一種婦女衛生用品在那兒傻乎乎的笑。谷乾突然發現,畫面上的那群人全部都是上半身,他們的腿都在哪兒?谷乾把視線慢慢向下移,難道……?他的腦中跳出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那群人的腿會不會在電視下面的櫃子裏。谷乾甩了甩頭,但這個念頭象焊在頭腦中一樣,紋絲不動。自家的電視櫃裏裝的都是人腿,他害怕了。他趕忙關了電視,爬到炕上,衣服也沒脫,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這一夜,谷乾總是感覺在頭的前邊有個人,輕輕喘氣。他連眼睛都沒敢睜開,忍了一宿。早上六點,天還沒亮,谷乾就早早爬起來。他從抽屜裏找出那張畫像,撕碎然後燒掉了。他覺得留着它對自己是個威脅。他甚至不想去上班,但又必須去,他想知道那支筆到底是不是那麽神。當來到公司的時候,谷乾失望了。那個刁蠻的女人還象往常一樣,端坐在門口,眼神冷漠,看着手表,等待着那些遲到的倒黴蛋兒。“您好!”谷乾打了個招呼,但沒敢正眼瞧她。“西區的鑄造公司是你負責嗎?”女人也沒看他,谷乾知道,她不屑看他。“對,怎麽啦?”谷乾的心猛然翻了一下,那個公司的郵件被他耽擱了好幾天,這下這個月的工資看來要懸了。“怎麽啦?這幾個字你認識嗎?”女人舉着一張紙在谷乾眼前晃着。谷乾隻看清了紙上的幾個黑體字。“投訴信!”“我不想知道原因,總之你造成的損失你要負責,今天你開始停職,等一會兒跟我去鑄造公司去給客戶道歉!”谷乾看着女人的嘴一張一合,真想上去用自己的臭棉鞋給她堵上。谷乾的心情象這天氣一樣,陰雲密布。看來生活中是不可能有那種神話出現的,現在怎麽辦?生活,家庭,還有那個孩子?谷乾一籌莫展。此刻,他騎着自行車在硬邦邦的路面上艱難前行,業務主管已經陰沉着臉坐着車先走一步了。一路上,谷乾懷揣着巨大的失望幻想着那個刁蠻女人失去雙腿的樣子,爬行着,身後留下兩條紅色的血印。終于,在陽光從雲層探出頭時,谷乾到了西區鑄造公司。進廠區大門時,谷乾想好了一番感天動地的緻歉詞,希望能挽回局面,繼續留在這個崗位上,要不然能怎麽辦?但這次和以往好象不太一樣,他進入大門時,沒有保安的阻攔,也沒有任何人的問詢。而且好多人都朝着一個方向湧去,鑄造車間。正是因爲着個車間的信件,谷乾才吃了現在的苦頭。谷乾看着那些人的神情,感覺好象出什麽事情了。果然,他聽見有的工人在議論。“唉,你說這事,多寸哪!這回咱們公司可要負大責任了。”“誰說不是呢?聽說是快遞公司的人,剛進車間,就出事了,兩條腿齊刷刷的就軋折了,夠慘的!”“那還不算呢,你沒看見,腿掉了以後,那女的沒死,上半身還動呢。那車上裝鋼水的箱子歪了,剛出爐的鋼水就澆到身上了,那才叫慘哪!屍體都沒了。”聽到這些對話,谷乾呆住了。他想起了那張沒有雙腿的畫像。被他撕碎,然後燒掉。現在,這些全部應驗了。谷乾的心情一下子從低谷傳竄到了頂峰。他按捺不住心髒的狂跳,用最快的速度向鑄造車間跑去。此時車間裏的景象完全邊成了人間煉獄。大門左側有一條運送鋼水出入鑄造爐的軌道,現在已經有人維持秩序了,根本靠近不了。谷乾分開人群望前擠了擠,他看見在軌道的内側,有兩條腿,那是被在車間裏緩慢行駛的鐵皮車生生軋斷的,谷乾認識那腿上的藍色皮靴,正是業務主管常穿的那雙。軌道的外側,有一堆東西,根本看不清是什麽,還向上升騰着灰白色的煙霧,四周滿是傾斜而出的鋼水。一股肉被燒焦的味道鑽進谷乾的鼻孔,他覺得一陣無法忍受的惡心,轉身奔出車間,吐得一塌糊塗。這次事故被定性爲意外,一個負責任的快遞公司主管,帶着自己工作失誤的手下去給鑄造公司賠禮,卻在車間裏被軋折雙腿,然後又被熔化的鋼水澆得遍地開花。事故的責任當然由鑄造公司承擔,谷乾隻是被叫去簡單問了問話,就沒事了。不過,他主動辭了職。因爲他總是隐約看見,那個女人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沒有雙腿,隻是上半身,一張模糊的臉還在沖着自己笑。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谷乾再也不需要這份工作了,再也不用騎着那台笨重的自行車在這個城市裏奔波。他擁有了一件武器,一件戰無不勝的武器。谷乾先是在家裏閑了一段時間。就在這些日子裏,他把腦中早已形成的那個計劃想了又想,最後他決定實施了。一個星期天,沒下雪也沒刮風,而且太樣暖融融的,這種天氣在冬天裏是少見的,尤其在北方。谷乾翻了翻牆上的日曆,那上面寫着這一天諸事大吉。北方的冬日完全是黑白色的,谷乾卻穿了件大紅的羽絨服走在街上,喜氣洋洋的。他在離家很遠的地方找了部公共電話,當卡插進去時,他的手忍不住哆嗦起來。谷乾要找的人叫馮宏骁,是當地十分有名氣的建築業大亨。他利用辭職後的這段時間,了解到這位财大氣粗的馮總隻有一個寶貝兒子,谷乾的目标就是這個珍寶一樣的孩子。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谷乾才弄到了馮宏骁的手機號碼。谷乾顫抖着,一下下按着電話的按鍵。通了。“喂!”好一會兒,聽筒裏才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帶着股不怒自威的勁兒。“喂……喂……是馮宏骁,馮總嗎?”谷乾突然間磕巴了,早就想好的詞兒忘了一大半。“你是誰?”對方的聲音聽上去警惕性十足,也許這種富豪級人物都這樣。“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谷乾憋了半天,才想起這麽一句,他記得看那些帶有綁架情節的電影時,綁匪都常說這句話,而且面目表情猙獰。“開什麽玩笑,你是誰?”對方的聲音顯出有點兒不耐煩。“你……先聽我說吧,事情很複雜,要有耐心。”谷乾穩定了一下情緒,口氣也生硬起來。“我知道您有個兒子,在四小上學,九歲了,很可愛。”谷乾說到這裏,頓了頓。馮宏骁接過了話頭:“你想幹什麽?”生意人總是精明的,特别是成功的生意人,他聞到了一點危險的味道。“這麽說吧,我需要錢,很多。你可能會把孩子層層保護起來,或者報警,甚至會以爲這是一個惡作劇。這都沒關系,我先和你說明一下,明天傍晚之前,你的寶貝兒子會失去一截小手指,爲了不影響孩子的正常活動,我選擇左手。後天我會再和你聯系,如果你報警,那就很難辦了!知道嗎?”谷乾說完,等待着對方的回話。但他聽見的卻是“啪啦”一聲。馮宏骁挂了電話,好象用了很大的力氣。谷乾知道他不會就這麽輕易相信自己的話,但這不用急,慢慢來。晚上,谷乾拿出一張報紙,那上面有一副照片,一個中年男人拉着一個小孩的手,笑容可鞠。正是馮宏骁和他的兒子,那是一次捐贈貧苦兒童的活動,這個富豪帶着兒子出席了,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張照片幫了谷乾的大忙。谷乾借着台燈的光,記牢了孩子的模樣。他又開始畫畫了,每一筆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知道,這副畫最少值五百萬……就在這天晚上,谷乾又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的兒子降生了,那孩子和谷乾長得出奇地象,眼睛,鼻子,嘴,耳朵……奇怪的是,這個初生的嬰兒臉上竟然還有皺紋,就連那些皺紋和谷乾臉上的都一樣!最讓谷乾害怕的是,這個孩子隻是一個頭,沒有身子,連脖子都沒有……谷乾被噩夢驚醒時,天早就亮了。這個白天還是晴朗的,但谷乾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他幾次找出了那支筆和晚上完成的畫像,想毀掉這些東西,但他沒敢。如果毀掉畫像,那個孩子也就毀了,自己一分錢也得不到。毀掉鉛筆呢?後果是什麽?谷乾沒敢往下想。有時候,一個人做一件事,當他發現錯誤想回頭時,卻發現回去的路沒了,或者早已經變了模樣。那麽,他就要一直做下去,一直錯下去,無法顧及後果。就象谷乾。現在他就在路上,一條荒僻的路上。在夜色裏,他象是一個鬼魅,遊蕩。這次,他又換了一個地方,同樣也是離家很遠,找了一個破舊的電話亭,撥通了馮宏骁的電話。他很快就接了:“喂!”聲音更加低沉了。“是我。”谷乾說。“我的話是不是應驗了,我還可以讓他失去更多。”說這話時,他的心裏其實也沒什麽底。“我認爲這是個意外,你到底是誰?”馮宏骁的話透露了孩子确實失去了左手的小指。谷乾的心中一陣狂喜,“意外?你真的這麽認爲嗎?那好。明天傍晚前,你的寶貝兒子會失去一條腿,你可以不信?但事情發生後,我想你會後悔!”“說說你的條件……”馮宏骁的語氣緩和了。“我喜歡你的直接,五百萬。”谷乾的膽子完全壯了起來,他已經開始設想未來的計劃了。“你他媽是個瘋子!”對方提高了嗓音。“對,我他媽就是瘋子。我們别廢話了,給你一個帳號,把錢存在裏面就行。收不到錢,孩子失去什麽就不要怪我了。對了,你也可以報案,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不信的話可以冒險試試!”谷乾說了一串數字,确認對方已經記下後,挂了電話。他不想耽擱太長時間,因爲他害怕轉回頭時會有警察沉着臉站在身後。他的身上就帶着那張畫像,如果真的被警察抓到,他會不顧一切把它撕得粉碎。魚死網破!谷乾想,也許自己真的是瘋了。此時的他心情如雞尾酒一般,分了幾層。最明顯的要數那種欣喜了,因爲自己馬上就要擺脫現在這悶死人的生活了。但欣喜的下面還藏着那麽一絲擔憂,這支筆究竟是什麽來路?有一天會不會在自己眼前出現一個魔鬼,來索要什麽?比如報酬,或者别的什麽自己不想失去的東西。另外還有一種,那就是恐懼,那隻失去頭的狗,失去雙腿又被燒焦的業務主管,馮宏骁的報複,某一天警察們的出現,這一切一切都冤魂一樣纏着谷乾。3計劃實施的很順利。馮宏骁沒有報警,但谷乾的心還是沒完全踏實,總是随身帶着那張畫像,他預感這個被勒索的富豪沒這麽容易就這樣罷休了。預感這東西很奇怪,好的預感通常都是不靈的,而那些不好的都差不多能應驗,也許這也是上天的一種捉弄吧。但谷乾的這種不安馬上就被沖淡了。他來到了臨近的一個城市,把*插進取款機,看見一個“5”和後面一連串的“0”時,谷乾眩暈了,這些都是自己的?他甚至不敢相信。在回家的路上,谷乾想到了一個笑話。“等咱有了錢,買豆漿買兩碗,一碗放紅塘,一碗放白糖,還喝一碗倒一碗。等咱有了錢,打車都打三輛,一輛在前面開道,自己坐中間那輛,後面還得有一輛斷後。等咱有了錢,買房子不論平米買,一率論畝買,先甭說那院有多大,就說從東頭到西頭坐車跑一圈兒都得調一回手表,爲什麽?有時差呀!”“這種日子馬上就要來了。”谷乾想。客車到站了,谷乾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冷風吹着他,很舒服。這種感覺是從前不曾有過的,現在的谷乾渾身躁熱,連思維都不怎麽清晰了,他隻想吹吹風。客運站點離家很遠,谷乾走了将近一小時,天色漸漸暗下來。谷乾又從兜裏把那張畫像拿出來,确定還在自己手中,這才放了心。冷風突然間變大了,是北風,很冷,很疾,疾到谷乾還沒來得及把畫像從新放回口袋。那張紙輕飄飄地在冷風中打着旋飛走了,落在地上時,一輛卡車過來了,象風一樣快。谷乾跑過去的時候,那張紙上已經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輪胎印,扭曲的不成樣子……“完了,我隻想要錢,沒想要你的命啊!”谷乾捧着那張紙帶着哭腔說。紙上的孩子呆楞楞望着谷乾,渾身都是窟窿。天徹底黑了。谷乾回到家,他又有了一種預感,馮宏骁一定會瘋了似的找他,然後殺了他,抽筋扒皮搓骨揚灰。老婆龐麗陰沉着臉,谷乾進屋時也沒正眼瞧一下。谷乾明白,這和自己的失業有關。“等着瞧吧,笨女人!”谷乾下決心先買套房子,但不能讓老婆知道,那個女人會吵着問他這麽多錢是哪來的。晚上,谷乾又喝了很多酒。最近這段時間,他的酒量很大,膽子卻越來越小。老婆早就鑽進了被窩,臨睡前還嘟囔着:“怎麽嫁了這麽個人,掙錢沒能耐,喝酒卻誰都比不了。”谷乾隻是笑笑,沒還嘴。他在想明天吃點什麽沒吃過的東西,去那些有錢人才能去的地方。電視還上演着那些無聊的選秀節目,谷乾端着酒杯有一眼沒一眼的在那瞄着。突然,他的臉顫顫地動了起來,眼睛瞪得象牛。他看見電視上插播的廣告,又是那條,一群人站在一起,有男也有女,都舉着一盒婦女衛生用品在那傻傻地笑。這群人都是上半身,看不見腿。最讓谷乾毛骨悚然的是,那群人裏夾雜着一個女人,竟然是已經死了的業務主管。她站在人群的最後,隻露着一個頭,不停地笑。她的牙很白,臉色更白,連眼睛都是白的,沒有黑眼球。谷乾被她瞪着。他們的腿全在電視櫃裏?還沒等谷乾想出對策,四周“唰”地一下,全黑了。停電了。那群人全部被黑暗**了,連屍體都找不到。谷乾呆坐在凳子上,一動不敢動。黑暗中隻傳來了老婆說夢話的聲音,幽幽的,很低。“孩子,孩子,你死得好慘啊!你死得好慘!我的孩子,你死得好慘!”最後,老婆的夢話也消失了。谷乾瞪眼看着緊緊包裹住自己的黑暗。屋子裏隻有喘息聲……谷乾的。谷乾老婆的。還有……不對!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喘息。谷乾聽得很清楚。是誰?那個聲音好象緊貼着自己,谷乾顫顫地伸出手,什麽都沒有。難道又是那個魔鬼?還是被害的那幾個人的靈魂?要不就是……那支筆?谷乾吓得連想都不敢想了,喝下去的酒也全跟着冷汗淌了下來。黑暗如果就這樣持續下去,谷乾絕對會瘋掉。幸好,幾分鍾後,來電了。燈亮了,電視開了,屋子裏的陰氣好象也沒有了。谷乾剛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連成串的汗珠,掃了一眼電視。奇怪,怎麽還是那條廣告,一大群人……就是這廣告又瞬間加重了陰氣森森的感覺,那一群人中間出現了一個缺口,正好是一個人的地方。業務主管!剛才她就站在那兒,現在這個人消失了。她去了哪?會不會從電視裏走出來,然後借着剛才的黑暗爬到自己身後?剛剛聽到的喘息聲……?“該死!”谷乾罵了一句,把電視插銷狠命拽下來,又趕緊爬上炕,用被子蒙了頭,連燈都沒關。這個夜晚中的一切,都不懷好意。第二天,還是個大晴天,暖融融的陽光讓這個冬天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谷乾暫時忘卻了那些詭異的黑夜,開始享受生活,這在以前隻是幻想。沒錯!谷乾在從前的日子裏,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理想中的生活,有錢有閑的日子。可現在機會突然到來了,他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用這筆錢讓自己舒服了。究竟什麽能讓自己感到滿足?谷乾琢磨着。物質生活?那隻是最基本的。這筆錢能讓他把生活徹頭徹尾的改變,無論在物質上,還是精神上。爲自己制造一次愛情,幻想中的愛情。谷乾看着體形臃腫的老婆想。抛開這個庸俗的婆娘!他對自己突然産生的想法沒有感到一點兒意外。在制**情之前,還是先制造一起意外吧!谷乾又拿出那支筆,開始在紙上塗抹,這次是他自己的老婆龐麗,還有他的孩子。他把龐麗畫得很完整,什麽都不缺,完成後,谷乾掏出打火機,把畫像燒掉了。所有事情解決後,谷乾拿着*出門了,去了另外一個城市,他沒有告訴龐麗,一個即将消失的人,是不需要知道這些的。他走的很匆忙,因爲他怕這座房子突然着起大火,把自己燒成灰!谷乾沒注意到,抽屜的鑰匙還放在桌子上。結束龐麗不知道丈夫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住進了溫暖如春的賓館,那裏有他們見都沒見過的美食,還有穿着和季節不符豔麗服裝的少女。這一切她都不知道。勞累了一天,這個女人坐在桌前,這是谷乾的桌子,她不經常坐到這兒。她看見了那把鑰匙,一種莫名的沖動慫恿她打開抽屜。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看見谷乾深更半夜坐在那寫寫畫畫的,不知道在做什麽。抽屜裏很亂,但一支黑色的鉛筆闖進了視線。龐麗拿起筆,細細地端詳。這是很普通的一支筆,但不知道爲什麽,它在龐麗的眼中竟然充滿了**。她不由自主地在紙上勾畫着,動作機械而堅定,好象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龐麗腦中出現的是,自己的丈夫谷乾。她剛畫完谷乾的頭,就劇烈地咳嗽起來。那是從廚房湧出的黑煙。完了,着火了!龐麗的腦子反應過來了,她想也沒想,就沖進廚房,隻留下了那張隻有一顆睜着眼睛的頭顱的畫像。谷乾也什麽都不知道,他還在計劃着自己的美好生活,愛情,享受,财富。他不知道,一切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完) 詭擊1、黃雀在後烏雲擁擠着從天邊壓過來,雷聲悶得讓人心情更加灰暗。才下午兩點鍾,已經象黑天一樣了,外面的汽車都開了燈光。一場暴雨正在醞釀當中,剩在街道上的寥寥幾個行人也都大步快跑,尋找着避難所。相比之下,甯爲君從容得多。此刻,他坐在淡月咖啡館窗前的一張小桌邊,凝望着窗外,杯子裏的咖啡早已涼了。窗外的景象看上去很蕭瑟,整個城市都等待着暴雨的來臨。甯爲君抿了一口咖啡,看看表,兩點十分。雨開始下了,沒有任何過渡,直接往下潑。街道很快就積起了水,城市被泡了起來。電話響了,甯爲君接起來。“是秦先生嗎?”對方是個外地口音。“打錯了……”“哦,對不起!打擾了。”甯爲君放下電話,朝服務生招了下手,“買單……”說着他站起身,随手把杯子碰倒了,咖啡撒在桌布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甯爲君連聲道歉。“沒事兒,沒事兒,沒撒到您身上吧?”服務生看着甯爲君,這個顧客倒是很客氣。甯爲君冒着大雨跑到了對面的地下停車場,渾身都濕透了。坐在車裏,他閉着眼靠在椅背上,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又把想好的詞兒在心裏背了一遍,确定沒有漏洞後,他發動了汽車。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但好像小點兒了,甯爲君小心翼翼開着車。“一定不要慌,一定不要慌……”他在心裏叮囑着自己。半小時後,到家了。甯爲君輕手輕腳開了門,他想象着屋子裏會是怎樣一副恐怖的情景。客廳的裏一切正常,他走到了卧室,輕輕擰開了門……一股血腥氣闖了出來,直沖鼻孔。甯爲君覺得一陣惡心,但他知道,計劃成功了一半兒。妻子躺在床上,身體筆直筆直的,左手邊放着自己的頭。活着時,她是一頭長發,很美。現在,她的頭發一根都沒剩,光光的,頭皮發青。雖然甯爲君對眼前這副畫面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覺得頭皮發麻,他不敢直視妻子的眼睛,那雙眼睛已經混沌,死魚一樣盯着他。甯爲君又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點着一根煙,大口吸着。其實這個計劃在他心中早就成形了,隻是一直沒下決心實施。最近,“收割者”的案子已經做了七起,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因爲兇手就像空氣一樣,無形無色甚至無聲,作案後留下的線索少得可憐。甯爲君就是借着這個機會,完成了殺妻計劃,他找到一個殺手,模仿“收割者”的作案手法,制造了第八起命案。剛才在淡月咖啡館,他故意碰撒了咖啡,這樣服務生會對他印象深刻,警方詢問起來,他不在場的證明就确鑿了。隻是那個“收割者”,無辜地多背了一起命案。想到這兒,甯爲君搖搖頭,笑了。他按滅煙頭,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屋子裏靜得出奇,甯爲君醞釀着情緒,想象着一個深愛着妻子的男人,看到妻子被這麽殘忍的殺害,會是怎樣的反應。打完電話還不到三分鍾,就響起了敲門聲。甯爲君趴在貓眼上,外面果然站着一個警察。“這麽快……”甯爲君心裏想着,打開了門。那一瞬間,他覺得怪怪的,但具體怪在哪,他卻說不清。門剛打開,外面的人就擠進來。後面緊跟着,又進來四個。五個人一進來,馬上就把甯爲君圍住了。甯爲君終于知道爲什麽覺得怪怪的了,那幾個人根本不是警察,自己叫的警察還沒到。那幾個人都沒說話,但行動很快,幾下就把甯爲君綁了個結結實實,裝進麻袋。“你們是誰?要幹啥?”甯爲君掙紮着大喊。“我們是誰?我們是要你命的人,不給錢就要命!”那個假警察咬着牙說。“被綁架了……”甯爲君在麻袋裏想着,他覺得被幾個人擡着出門了。剛出門,甯爲君在袋子裏就聽見樓下有腳步聲,聽上去有好幾個人。“有救了,是警察!”他在袋子掙紮着,想喊,嘴卻被封了。“往樓上走,快!”那個領頭的說。在樓上,甯爲君聽見警察進了自己家的門,但裏面隻剩下一具斷頭屍了……2、真正的“收割者”出現了淩志帶着四個人,把麻袋扔進面包車裏,幾個人都上了車。面包車旁邊就停了一輛警車,“真夠懸的,差一點就把哥幾個賭在屋裏……”淩志對等在車裏的那個人說。“冒點兒險也值了,弄了個值錢的!”那人說着發動面包車,一溜煙兒走了。被捆在麻袋裏的甯爲君聽着那人的聲音很熟,但想不出來是誰。車開了很長時間,停下了。幾個人都沒動,也不說話,隻抽煙。大約半個多小時,開車的人說話了,“你把衣服換了,先去看看……”淩志答應一聲,下車了。一會兒,淩志敲敲車窗,“走吧……”幾個人擡着麻袋下車了。“把他放裏屋去,先别解開,餓他一天……”開車的人吩咐。“沒事吧,詢哥,好不容易弄到手,别爛在手裏……”淩志說。“沒問題,死不了,放心。”詢哥踢了一腳麻袋。“咱們先走,王子,你和老五在這看着,我們明天回來,小心點,這可是搖錢樹!”詢哥帶着淩志三個人下了樓,外面的雨停了,空氣好的讓人興奮。“去歡喜兒那兒,千萬别和她說這事兒!”詢哥坐在後面說。淩志開着車,去了城郊。歡喜兒住在東郊的一處新建的小區,小區的環境不錯,人們都在雨後出來散步,呼吸着青草的香。但小區外面還沒開發,隻是一牆之隔,那邊就是大片未開墾的荒地,連着遠處的群山,一到晚上,說不出的荒涼,詭異。詢哥常來這兒,他和歡喜兒在一起已經四年,但在那女孩兒的眼裏,詢哥隻是一個賣電腦配件的小生意人。歡喜兒住在小區最裏面的那棟樓,七層。詢哥讓淩志幾個人在車裏等着,自己上了樓。剛到門前,詢哥心裏升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因爲他在門上發現了一縷頭發,長長的,很亮,歡喜兒的!頭發粘在門上,是故意放在上面的。詢哥趕緊掏出鑰匙開門,一股血腥味兒迫不及待拱了出來……歡喜兒的身體躺在地上,筆直筆直的。她的頭呢?屋頂上安着吊扇,正在轉……歡喜兒的頭吊在扇葉上,頭發沒了,用一條領帶,穿過太陽穴,跟随着吊扇的節奏,慢慢地,旋轉着,舞蹈着,劃出一條條完美的圓弧線……詢哥認識那條領帶,是歡喜兒買給他的。“收割者!”詢哥雖然眩暈着,但還是認出了鏡子上三個用血寫的字。字寫得很好看,筆走龍蛇。詢哥的心思完全沒在書法上,他瘋了般跑進血泊,抱起歡喜兒的屍體……這屬于突發事件,詢哥徹底亂了分寸。幾分鍾後,他冷靜了一點兒。突然,詢哥發現一件事,歡喜兒的身體還有溫度,這說明她被殺沒有多長時間。想到這兒,詢哥飛一般沖到樓下,淩志幾個人蹲在地上抽煙。“快追……”詢哥停都沒停,狂喊着奔了出去。“怎麽了?”淩志看着渾身是血的大哥,懵了。幾個人跑到了小區外,荒涼撲面而來。一個人都沒有,即使有,他們也不會認出誰是“收割者”!越是變态的殺手,在外表上越接近正常人,這是事實。淩志攙着詢哥又回到了樓上,幾個人都被吓傻了,全哥更是吃驚,又驚又惱!那面鏡子上又多了一行小字,還是用血寫的,“剛才我完全可以殺了你,因爲我就在你身後!”詢哥的嘴張得老大,他想起剛才自己抱着歡喜兒的時候,背對着的是卧室。這麽說,“收割者”殺完人,根本沒來得及走,自己就上樓了,他隻好藏進裏面的卧室。他就在眼皮子底下溜了!詢哥氣急敗壞地一拳砸在牆上,“抓住他,我要把他吃了!”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刚过五点钟,黑暗就迫不及待地降临了,而且还冷的让人压抑。谷乾送完了手中的最后一份快递,快步走在这幢豪华写字楼温暖而柔软的灯光中。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奢华,就连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出的光都带着让人不敢正视的骄傲,把谷乾脚上那双泥滚滚的黑布棉鞋衬托得更加寒酸,甚至愚蠢了。“什么时候能结束这该死的生活?”谷乾又加快脚步,他想马上就逃离这幢明晃晃的大楼,遁入到黑暗中。因为,他感觉这个空间不属于自己,那些经过身边的高傲的白领们表情冷漠,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带有无法抵抗的攻击性。对于谷乾来说,这种奢华的空间,是另一个世界。谷乾今年三十岁,高中毕业后,差两分没能考上大学。其实,他知道,就是考上了,家里也再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供他上学。索性,他把高中毕业证扔进衣柜,进了一家国营屠宰厂,当起了临时工,一个月拿六百块钱的工资。一开始,他还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写作。一直以来,当个作家是他的梦想。但日子一天天过去。谷乾发现,整天面对着成千上万被肢解的动物尸体,还有一次一次无情地退稿,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他的梦想只能是做梦时的想法。最后,他屈服了,死心塌地的上班下班,每月领取那几张辛苦换来的纸币。但生活并没可怜他,厂里精简裁员,拿来开刀的当然是临时工。所以,谷乾没能幸免。但他没觉得这是件特糟糕的事儿,至少这让他逃出了那血淋淋的车间,可以畅快的呼吸了。一年前,谷乾又通过朋友,来到了现在这家快递公司,当起了快递员,每天奔波穿梭于这个城市的体内。后来,他又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庞丽,成了家。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一个农村嫁过来的妻子,一间棚户区里的平房。谷乾绝望的认定,自己的生活定型了,只能是吃饱混天黑,永远不能翻身。谷乾背着空书包,站在亮堂堂的电梯门前,里面映着他的影子,弯弯曲曲的,不*形。门开了,分向两侧,里面的人影也被从中间分割了。谷乾迈步走进电梯,里面没有人。他按了一下“1”。电梯在黑洞洞的隧道里开始下落。谷乾靠在角落里,随着电梯下沉。突然他觉得脚下好象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大信封,蓝色的。弯腰捡起来,谷乾发现上面没有注明任何地址。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都是未知数。正面只有两个字:“礼物”用手捏了捏,里面有一根小木棍之类的东西,好象是铅笔。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谷乾又走进明晃晃的大堂,保安僵直地瞄了他一眼,没说话。到了门口,谷乾终于忍不住,撕开信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是好奇,他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礼物”。里面果然是一支铅笔,黑色的。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谷乾看看四周,根本没人注意到一个拿着信封的快递员。那是一封信:“首先,必须得祝贺你,看到这封信的人。你是幸运的,可以说极度幸运。你所在的城市居住着一千六百万人口,而只有你,得到了这份礼物,异常珍贵的礼物。在你知道这份礼物的使用方法之前,我得先告知你关于它的一切。这支笔来自一个你无法到达的空间,至少现在是。虽然这支笔无法让你直接得到什么,但它可以让你所希望的目标,只要是有生命的,失去一切。通常,人类的**都是想得到什么。但还有一种**,那就是想让别人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包括生命,来让自己得到满足。只要你把这支笔运用得当,那么,你同样会在别人失去的同时,来让自己获取更多。也许,你现在无法真正明白这番话的含义。但别急,你自然会运用自如的。因为这是种天性,就象初生的婴儿生来就会吮吸母亲的乳汁一样。好了,下面该告诉你它的使用方法了。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用这支笔画上你的目标,比如,一个人,你痛恨的人。注意哦!如果你想让他失去右手,就不要画那只手。那么,一天后,你就会发现被你画下的人,会因为种种意外而失掉他只有一只的右手了。很容易吧。另外,你不要担心自己不会画画,这只笔会帮助你的。只要你脑中出现的形象准确,就足够了。至于说你该怎么得到一些想要的,就得自己动脑筋了。好了,幸运的人。祝你好运!”信的落款是:赐予者。谷乾看完信,笑了。这准是哪个三流广告策划人想出来的绝招。一支铅笔都能玩儿出这么多花样,真是难为这帮人了。谷乾想着,把信又装回信封,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骑上那辆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准备回家。可他只蹬出了十几米远,就停下来,转回头看着路灯下的垃圾桶。那家伙黑乎乎的,象个长方形的怪物,但却好象具有着某种吸引力,且极其强烈,根本不容抗拒。谷乾掉转车子,又骑了回去,伸手把信封捡出来,揣进棉袄怀里,蹬着车子回家了。没有了那个信封的垃圾桶,又变得普通了。到了家里,一整天的奔忙折腾得这个大男人真想倒头就睡。老婆把热腾腾的饭菜放到桌上。一盘花生米,一盘炒土豆片,一杯散装白酒。“今天咋样?天儿可够冷的,明天买双新棉鞋吧,看你脚上那双都成啥样了。”老婆庞丽坐在炕边,看着洗脸的丈夫说。“不买了,攒点钱吧。这人穷到哪儿都他的受气,刚才胡同口的那条破狗又追着我咬了半天,等有机会一定弄死那畜生!”谷乾边擦脸边忿忿地说。“唉!何必呢……我怀孕了!”老婆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啥……怀孕了?”谷乾楞在那儿,这个消息一点儿也没让他感到高兴。自从结婚后,农村嫁过来的庞丽一直没有工作,两个人只靠着谷乾的那一千块钱工资过活。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日子,哪里禁得起一个娇嫩的婴儿的降临。谷乾傻了,他没吃饭,只把那杯高度白酒喝光了。夜深时,谷乾还坐在桌前发愁。刚才俩人还吵了一架,用庞丽的话说就是:“死也不会把孩子做掉,实在没招儿就是去你爸妈那借钱,也得留住这孩子。”老婆睡下了,却留给谷乾一个挠头的大难题。台灯的光笼罩着谷乾,桌子……还有捡到的那个信封。“只要你把这支笔运用得当,那么,你同样会在别人失去的同时,来让自己获取更多。”谷乾又拿出那封看似满纸荒唐语的信看了一遍。“让别人失去,让自己得到……”谷乾一遍一遍叨咕着,他还是没能理解这话的真正含义。那只笔就躺在面前,直挺挺的,一动不动。谷乾看着看着,忽然感觉这支笔好象是有生命的。不,不是好象,它绝对有生命。它在召唤他。谷乾把笔捏在手里,随手拿了张纸,画了起来。他的动作显得那么机械,仿佛是被操控着……此时,在他脑中出现的是经常追咬他的那条恶狗。真是奇怪!根本就没学过画画的谷乾,用这支笔竟然把那条脏兮兮的流浪狗画得栩栩如生。身体,腿,尾巴……谷乾没有画那狗的头。第二天一大早,天上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谷乾推着自行车出门上班,这一夜他也没怎么睡踏实,那个即将来临的小生命让他愁眉不展,直到凌晨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他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谷乾梦见了一条狗,脏兮兮的,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那狗的嘴张得挺大,叼着一样东西。仔细看去,是一颗人头,婴儿的头。梦由心生,谷乾想。那条梦里的狗他认识,正是总守在胡同口等着咬他的那条。“杂种!”这个梦让谷乾有点儿气急败坏。出门时,他找了根木棍,别在了自行车的后货架上。“再叫我遇上,就敲碎它的脑袋。”谷乾咬着牙,慢慢推着车,路很滑。果然,刚到胡同口,他就远远望见仇家蹲在小路中间。一身脏兮兮的毛,动也不动。谷乾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一条真的狗。他下了自行车,回手操起木棍,迈步过去。不对!随着距离的渐渐拉近,谷乾发现那不是一条完整的狗,它缺了头,坐在自己的血泊中。它的头呢?谷乾站在雪地里,裹紧了身上的棉袄,但还是冷得直哆嗦。难道真和那支笔有关系?谷乾猛转回身,又跑进家门,把那封信和黑色的铅笔锁进抽屉。这是个秘密!谁都不能知道。整整一上午,谷乾都是迷迷糊糊的。他真的是不相信平淡的生活里竟然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但一切却摆在眼前。他觉得这不是巧合,谁会把一条流浪狗的头割掉,然后端端正正摆在路上?如果是真的,自己的生活就可以改变了。谷乾想着,一个计划已经在脑中形成了,就象信上说的,自然而然。晚上再试一次,如果灵验的话就马上实施计划。谷乾在寒风中,笑了。这次的目标他锁定了那个刁蛮的业务主管。2晚上,雪停了。谷乾让庞丽多炒了几个菜,他喝了两杯高度白酒。“早点睡吧,我想好了,孩子生下来,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谷乾打着饱嗝说。老婆睡下了,谷乾打开抽屉,小心翼翼拿出了那支黑色的铅笔。那个四十多岁的业务主管的可恶形象在他脑中出现了,这个女人刁蛮的让人难以忍受,谷乾对她的厌恶程度绝不亚于那条流浪狗。让她失去什么?谷乾盯着黑洞洞的窗外,外面会不会站着一个魔鬼,来帮助他完成所有的心愿?谷乾在纸上画着,最后画到腿的时候,他停住了。让她一辈子躺在床上,生不如死。谷乾对着一张没有双腿的画像,发着毒咒。他把画像藏在抽屉最底部,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他心里紧张得没有一点空间。看看表已经是深夜了,谷乾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做在电视前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一副副血淋淋的画面。电视节目也很无聊,是一个广告,一群人举着一种妇女卫生用品在那儿傻乎乎的笑。谷乾突然发现,画面上的那群人全部都是上半身,他们的腿都在哪儿?谷乾把视线慢慢向下移,难道……?他的脑中跳出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那群人的腿会不会在电视下面的柜子里。谷乾甩了甩头,但这个念头象焊在头脑中一样,纹丝不动。自家的电视柜里装的都是人腿,他害怕了。他赶忙关了电视,爬到炕上,衣服也没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这一夜,谷乾总是感觉在头的前边有个人,轻轻喘气。他连眼睛都没敢睁开,忍了一宿。早上六点,天还没亮,谷乾就早早爬起来。他从抽屉里找出那张画像,撕碎然后烧掉了。他觉得留着它对自己是个威胁。他甚至不想去上班,但又必须去,他想知道那支笔到底是不是那么神。当来到公司的时候,谷乾失望了。那个刁蛮的女人还象往常一样,端坐在门口,眼神冷漠,看着手表,等待着那些迟到的倒霉蛋儿。“您好!”谷乾打了个招呼,但没敢正眼瞧她。“西区的铸造公司是你负责吗?”女人也没看他,谷乾知道,她不屑看他。“对,怎么啦?”谷乾的心猛然翻了一下,那个公司的邮件被他耽搁了好几天,这下这个月的工资看来要悬了。“怎么啦?这几个字你认识吗?”女人举着一张纸在谷乾眼前晃着。谷乾只看清了纸上的几个黑体字。“投诉信!”“我不想知道原因,总之你造成的损失你要负责,今天你开始停职,等一会儿跟我去铸造公司去给客户道歉!”谷乾看着女人的嘴一张一合,真想上去用自己的臭棉鞋给她堵上。谷乾的心情象这天气一样,阴云密布。看来生活中是不可能有那种神话出现的,现在怎么办?生活,家庭,还有那个孩子?谷乾一筹莫展。此刻,他骑着自行车在硬邦邦的路面上艰难前行,业务主管已经阴沉着脸坐着车先走一步了。一路上,谷乾怀揣着巨大的失望幻想着那个刁蛮女人失去双腿的样子,爬行着,身后留下两条红色的血印。终于,在阳光从云层探出头时,谷乾到了西区铸造公司。进厂区大门时,谷乾想好了一番感天动地的致歉词,希望能挽回局面,继续留在这个岗位上,要不然能怎么办?但这次和以往好象不太一样,他进入大门时,没有保安的阻拦,也没有任何人的问询。而且好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铸造车间。正是因为着个车间的信件,谷乾才吃了现在的苦头。谷乾看着那些人的神情,感觉好象出什么事情了。果然,他听见有的工人在议论。“唉,你说这事,多寸哪!这回咱们公司可要负大责任了。”“谁说不是呢?听说是快递公司的人,刚进车间,就出事了,两条腿齐刷刷的就轧折了,够惨的!”“那还不算呢,你没看见,腿掉了以后,那女的没死,上半身还动呢。那车上装钢水的箱子歪了,刚出炉的钢水就浇到身上了,那才叫惨哪!尸体都没了。”听到这些对话,谷乾呆住了。他想起了那张没有双腿的画像。被他撕碎,然后烧掉。现在,这些全部应验了。谷乾的心情一下子从低谷传窜到了顶峰。他按捺不住心脏的狂跳,用最快的速度向铸造车间跑去。此时车间里的景象完全边成了人间炼狱。大门左侧有一条运送钢水出入铸造炉的轨道,现在已经有人维持秩序了,根本靠近不了。谷乾分开人群望前挤了挤,他看见在轨道的内侧,有两条腿,那是被在车间里缓慢行驶的铁皮车生生轧断的,谷乾认识那腿上的蓝色皮靴,正是业务主管常穿的那双。轨道的外侧,有一堆东西,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还向上升腾着灰白色的烟雾,四周满是倾斜而出的钢水。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钻进谷乾的鼻孔,他觉得一阵无法忍受的恶心,转身奔出车间,吐得一塌糊涂。这次事故被定性为意外,一个负责任的快递公司主管,带着自己工作失误的手下去给铸造公司赔礼,却在车间里被轧折双腿,然后又被熔化的钢水浇得遍地开花。事故的责任当然由铸造公司承担,谷乾只是被叫去简单问了问话,就没事了。不过,他主动辞了职。因为他总是隐约看见,那个女人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没有双腿,只是上半身,一张模糊的脸还在冲着自己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谷乾再也不需要这份工作了,再也不用骑着那台笨重的自行车在这个城市里奔波。他拥有了一件武器,一件战无不胜的武器。谷乾先是在家里闲了一段时间。就在这些日子里,他把脑中早已形成的那个计划想了又想,最后他决定实施了。一个星期天,没下雪也没刮风,而且太样暖融融的,这种天气在冬天里是少见的,尤其在北方。谷乾翻了翻墙上的日历,那上面写着这一天诸事大吉。北方的冬日完全是黑白色的,谷乾却穿了件大红的羽绒服走在街上,喜气洋洋的。他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找了部公共电话,当卡插进去时,他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谷乾要找的人叫冯宏骁,是当地十分有名气的建筑业大亨。他利用辞职后的这段时间,了解到这位财大气粗的冯总只有一个宝贝儿子,谷乾的目标就是这个珍宝一样的孩子。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谷乾才弄到了冯宏骁的手机号码。谷乾颤抖着,一下下按着电话的按键。通了。“喂!”好一会儿,听筒里才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劲儿。“喂……喂……是冯宏骁,冯总吗?”谷乾突然间磕巴了,早就想好的词儿忘了一大半。“你是谁?”对方的声音听上去警惕性十足,也许这种富豪级人物都这样。“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谷乾憋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一句,他记得看那些带有绑架情节的电影时,绑匪都常说这句话,而且面目表情狰狞。“开什么玩笑,你是谁?”对方的声音显出有点儿不耐烦。“你……先听我说吧,事情很复杂,要有耐心。”谷乾稳定了一下情绪,口气也生硬起来。“我知道您有个儿子,在四小上学,九岁了,很可爱。”谷乾说到这里,顿了顿。冯宏骁接过了话头:“你想干什么?”生意人总是精明的,特别是成功的生意人,他闻到了一点危险的味道。“这么说吧,我需要钱,很多。你可能会把孩子层层保护起来,或者报警,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这都没关系,我先和你说明一下,明天傍晚之前,你的宝贝儿子会失去一截小手指,为了不影响孩子的正常活动,我选择左手。后天我会再和你联系,如果你报警,那就很难办了!知道吗?”谷乾说完,等待着对方的回话。但他听见的却是“啪啦”一声。冯宏骁挂了电话,好象用了很大的力气。谷乾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自己的话,但这不用急,慢慢来。晚上,谷乾拿出一张报纸,那上面有一副照片,一个中年男人拉着一个小孩的手,笑容可鞠。正是冯宏骁和他的儿子,那是一次捐赠贫苦儿童的活动,这个富豪带着儿子出席了,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张照片帮了谷乾的大忙。谷乾借着台灯的光,记牢了孩子的模样。他又开始画画了,每一笔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知道,这副画最少值五百万……就在这天晚上,谷乾又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的儿子降生了,那孩子和谷乾长得出奇地象,眼睛,鼻子,嘴,耳朵……奇怪的是,这个初生的婴儿脸上竟然还有皱纹,就连那些皱纹和谷乾脸上的都一样!最让谷乾害怕的是,这个孩子只是一个头,没有身子,连脖子都没有……谷乾被噩梦惊醒时,天早就亮了。这个白天还是晴朗的,但谷乾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他几次找出了那支笔和晚上完成的画像,想毁掉这些东西,但他没敢。如果毁掉画像,那个孩子也就毁了,自己一分钱也得不到。毁掉铅笔呢?后果是什么?谷乾没敢往下想。有时候,一个人做一件事,当他发现错误想回头时,却发现回去的路没了,或者早已经变了模样。那么,他就要一直做下去,一直错下去,无法顾及后果。就象谷乾。现在他就在路上,一条荒僻的路上。在夜色里,他象是一个鬼魅,游荡。这次,他又换了一个地方,同样也是离家很远,找了一个破旧的电话亭,拨通了冯宏骁的电话。他很快就接了:“喂!”声音更加低沉了。“是我。”谷乾说。“我的话是不是应验了,我还可以让他失去更多。”说这话时,他的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我认为这是个意外,你到底是谁?”冯宏骁的话透露了孩子确实失去了左手的小指。谷乾的心中一阵狂喜,“意外?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那好。明天傍晚前,你的宝贝儿子会失去一条腿,你可以不信?但事情发生后,我想你会后悔!”“说说你的条件……”冯宏骁的语气缓和了。“我喜欢你的直接,五百万。”谷乾的胆子完全壮了起来,他已经开始设想未来的计划了。“你他妈是个疯子!”对方提高了嗓音。“对,我他妈就是疯子。我们别废话了,给你一个帐号,把钱存在里面就行。收不到钱,孩子失去什么就不要怪我了。对了,你也可以报案,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不信的话可以冒险试试!”谷乾说了一串数字,确认对方已经记下后,挂了电话。他不想耽搁太长时间,因为他害怕转回头时会有警察沉着脸站在身后。他的身上就带着那张画像,如果真的被警察抓到,他会不顾一切把它撕得粉碎。鱼死网破!谷乾想,也许自己真的是疯了。此时的他心情如鸡尾酒一般,分了几层。最明显的要数那种欣喜了,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摆脱现在这闷死人的生活了。但欣喜的下面还藏着那么一丝担忧,这支笔究竟是什么来路?有一天会不会在自己眼前出现一个魔鬼,来索要什么?比如报酬,或者别的什么自己不想失去的东西。另外还有一种,那就是恐惧,那只失去头的狗,失去双腿又被烧焦的业务主管,冯宏骁的报复,某一天警察们的出现,这一切一切都冤魂一样缠着谷乾。3计划实施的很顺利。冯宏骁没有报警,但谷乾的心还是没完全踏实,总是随身带着那张画像,他预感这个被勒索的富豪没这么容易就这样罢休了。预感这东西很奇怪,好的预感通常都是不灵的,而那些不好的都差不多能应验,也许这也是上天的一种捉弄吧。但谷乾的这种不安马上就被冲淡了。他来到了临近的一个城市,把*插进取款机,看见一个“5”和后面一连串的“0”时,谷乾眩晕了,这些都是自己的?他甚至不敢相信。在回家的路上,谷乾想到了一个笑话。“等咱有了钱,买豆浆买两碗,一碗放红塘,一碗放白糖,还喝一碗倒一碗。等咱有了钱,打车都打三辆,一辆在前面开道,自己坐中间那辆,后面还得有一辆断后。等咱有了钱,买房子不论平米买,一率论亩买,先甭说那院有多大,就说从东头到西头坐车跑一圈儿都得调一回手表,为什么?有时差呀!”“这种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谷乾想。客车到站了,谷乾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冷风吹着他,很舒服。这种感觉是从前不曾有过的,现在的谷乾浑身躁热,连思维都不怎么清晰了,他只想吹吹风。客运站点离家很远,谷乾走了将近一小时,天色渐渐暗下来。谷乾又从兜里把那张画像拿出来,确定还在自己手中,这才放了心。冷风突然间变大了,是北风,很冷,很疾,疾到谷乾还没来得及把画像从新放回口袋。那张纸轻飘飘地在冷风中打着旋飞走了,落在地上时,一辆卡车过来了,象风一样快。谷乾跑过去的时候,那张纸上已经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轮胎印,扭曲的不成样子……“完了,我只想要钱,没想要你的命啊!”谷乾捧着那张纸带着哭腔说。纸上的孩子呆楞楞望着谷乾,浑身都是窟窿。天彻底黑了。谷乾回到家,他又有了一种预感,冯宏骁一定会疯了似的找他,然后杀了他,抽筋扒皮搓骨扬灰。老婆庞丽阴沉着脸,谷乾进屋时也没正眼瞧一下。谷乾明白,这和自己的失业有关。“等着瞧吧,笨女人!”谷乾下决心先买套房子,但不能让老婆知道,那个女人会吵着问他这么多钱是哪来的。晚上,谷乾又喝了很多酒。最近这段时间,他的酒量很大,胆子却越来越小。老婆早就钻进了被窝,临睡前还嘟囔着:“怎么嫁了这么个人,挣钱没能耐,喝酒却谁都比不了。”谷乾只是笑笑,没还嘴。他在想明天吃点什么没吃过的东西,去那些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电视还上演着那些无聊的选秀节目,谷乾端着酒杯有一眼没一眼的在那瞄着。突然,他的脸颤颤地动了起来,眼睛瞪得象牛。他看见电视上插播的广告,又是那条,一群人站在一起,有男也有女,都举着一盒妇女卫生用品在那傻傻地笑。这群人都是上半身,看不见腿。最让谷乾毛骨悚然的是,那群人里夹杂着一个女人,竟然是已经死了的业务主管。她站在人群的最后,只露着一个头,不停地笑。她的牙很白,脸色更白,连眼睛都是白的,没有黑眼球。谷乾被她瞪着。他们的腿全在电视柜里?还没等谷乾想出对策,四周“唰”地一下,全黑了。停电了。那群人全部被黑暗**了,连尸体都找不到。谷乾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黑暗中只传来了老婆说梦话的声音,幽幽的,很低。“孩子,孩子,你死得好惨啊!你死得好惨!我的孩子,你死得好惨!”最后,老婆的梦话也消失了。谷乾瞪眼看着紧紧包裹住自己的黑暗。屋子里只有喘息声……谷乾的。谷乾老婆的。还有……不对!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喘息。谷乾听得很清楚。是谁?那个声音好象紧贴着自己,谷乾颤颤地伸出手,什么都没有。难道又是那个魔鬼?还是被害的那几个人的灵魂?要不就是……那支笔?谷乾吓得连想都不敢想了,喝下去的酒也全跟着冷汗淌了下来。黑暗如果就这样持续下去,谷乾绝对会疯掉。幸好,几分钟后,来电了。灯亮了,电视开了,屋子里的阴气好象也没有了。谷乾刚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连成串的汗珠,扫了一眼电视。奇怪,怎么还是那条广告,一大群人……就是这广告又瞬间加重了阴气森森的感觉,那一群人中间出现了一个缺口,正好是一个人的地方。业务主管!刚才她就站在那儿,现在这个人消失了。她去了哪?会不会从电视里走出来,然后借着刚才的黑暗爬到自己身后?刚刚听到的喘息声……?“该死!”谷乾骂了一句,把电视插销狠命拽下来,又赶紧爬上炕,用被子蒙了头,连灯都没关。这个夜晚中的一切,都不怀好意。第二天,还是个大晴天,暖融融的阳光让这个冬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谷乾暂时忘却了那些诡异的黑夜,开始享受生活,这在以前只是幻想。没错!谷乾在从前的日子里,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理想中的生活,有钱有闲的日子。可现在机会突然到来了,他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用这笔钱让自己舒服了。究竟什么能让自己感到满足?谷乾琢磨着。物质生活?那只是最基本的。这笔钱能让他把生活彻头彻尾的改变,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为自己制造一次爱情,幻想中的爱情。谷乾看着体形臃肿的老婆想。抛开这个庸俗的婆娘!他对自己突然产生的想法没有感到一点儿意外。在制**情之前,还是先制造一起意外吧!谷乾又拿出那支笔,开始在纸上涂抹,这次是他自己的老婆庞丽,还有他的孩子。他把庞丽画得很完整,什么都不缺,完成后,谷乾掏出打火机,把画像烧掉了。所有事情解决后,谷乾拿着*出门了,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他没有告诉庞丽,一个即将消失的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些的。他走的很匆忙,因为他怕这座房子突然着起大火,把自己烧成灰!谷乾没注意到,抽屉的钥匙还放在桌子上。结束庞丽不知道丈夫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住进了温暖如春的宾馆,那里有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美食,还有穿着和季节不符艳丽服装的少女。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劳累了一天,这个女人坐在桌前,这是谷乾的桌子,她不经常坐到这儿。她看见了那把钥匙,一种莫名的冲动怂恿她打开抽屉。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看见谷乾深更半夜坐在那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抽屉里很乱,但一支黑色的铅笔闯进了视线。庞丽拿起笔,细细地端详。这是很普通的一支笔,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在庞丽的眼中竟然充满了**。她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勾画着,动作机械而坚定,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庞丽脑中出现的是,自己的丈夫谷乾。她刚画完谷乾的头,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是从厨房涌出的黑烟。完了,着火了!庞丽的脑子反应过来了,她想也没想,就冲进厨房,只留下了那张只有一颗睁着眼睛的头颅的画像。谷乾也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计划着自己的美好生活,爱情,享受,财富。他不知道,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完) 诡击1、黄雀在后乌云拥挤着从天边压过来,雷声闷得让人心情更加灰暗。才下午两点钟,已经象黑天一样了,外面的汽车都开了灯光。一场暴雨正在酝酿当中,剩在街道上的寥寥几个行人也都大步快跑,寻找着避难所。相比之下,宁为君从容得多。此刻,他坐在淡月咖啡馆窗前的一张小桌边,凝望着窗外,杯子里的咖啡早已凉了。窗外的景象看上去很萧瑟,整个城市都等待着暴雨的来临。宁为君抿了一口咖啡,看看表,两点十分。雨开始下了,没有任何过渡,直接往下泼。街道很快就积起了水,城市被泡了起来。电话响了,宁为君接起来。“是秦先生吗?”对方是个外地口音。“打错了……”“哦,对不起!打扰了。”宁为君放下电话,朝服务生招了下手,“买单……”说着他站起身,随手把杯子碰倒了,咖啡撒在桌布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宁为君连声道歉。“没事儿,没事儿,没撒到您身上吧?”服务生看着宁为君,这个顾客倒是很客气。宁为君冒着大雨跑到了对面的地下停车场,浑身都湿透了。坐在车里,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又把想好的词儿在心里背了一遍,确定没有漏洞后,他发动了汽车。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但好像小点儿了,宁为君小心翼翼开着车。“一定不要慌,一定不要慌……”他在心里叮嘱着自己。半小时后,到家了。宁为君轻手轻脚开了门,他想象着屋子里会是怎样一副恐怖的情景。客厅的里一切正常,他走到了卧室,轻轻拧开了门……一股血腥气闯了出来,直冲鼻孔。宁为君觉得一阵恶心,但他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儿。妻子躺在床上,身体笔直笔直的,左手边放着自己的头。活着时,她是一头长发,很美。现在,她的头发一根都没剩,光光的,头皮发青。虽然宁为君对眼前这副画面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混沌,死鱼一样盯着他。宁为君又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大口吸着。其实这个计划在他心中早就成形了,只是一直没下决心实施。最近,“收割者”的案子已经做了七起,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因为凶手就像空气一样,无形无色甚至无声,作案后留下的线索少得可怜。宁为君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完成了杀妻计划,他找到一个杀手,模仿“收割者”的作案手法,制造了第八起命案。刚才在淡月咖啡馆,他故意碰撒了咖啡,这样服务生会对他印象深刻,警方询问起来,他不在场的证明就确凿了。只是那个“收割者”,无辜地多背了一起命案。想到这儿,宁为君摇摇头,笑了。他按灭烟头,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屋子里静得出奇,宁为君酝酿着情绪,想象着一个深爱着妻子的男人,看到妻子被这么残忍的杀害,会是怎样的反应。打完电话还不到三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宁为君趴在猫眼上,外面果然站着一个警察。“这么快……”宁为君心里想着,打开了门。那一瞬间,他觉得怪怪的,但具体怪在哪,他却说不清。门刚打开,外面的人就挤进来。后面紧跟着,又进来四个。五个人一进来,马上就把宁为君围住了。宁为君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怪怪的了,那几个人根本不是警察,自己叫的警察还没到。那几个人都没说话,但行动很快,几下就把宁为君绑了个结结实实,装进麻袋。“你们是谁?要干啥?”宁为君挣扎着大喊。“我们是谁?我们是要你命的人,不给钱就要命!”那个假警察咬着牙说。“被绑架了……”宁为君在麻袋里想着,他觉得被几个人抬着出门了。刚出门,宁为君在袋子里就听见楼下有脚步声,听上去有好几个人。“有救了,是警察!”他在袋子挣扎着,想喊,嘴却被封了。“往楼上走,快!”那个领头的说。在楼上,宁为君听见警察进了自己家的门,但里面只剩下一具断头尸了……2、真正的“收割者”出现了凌志带着四个人,把麻袋扔进面包车里,几个人都上了车。面包车旁边就停了一辆警车,“真够悬的,差一点就把哥几个赌在屋里……”凌志对等在车里的那个人说。“冒点儿险也值了,弄了个值钱的!”那人说着发动面包车,一溜烟儿走了。被捆在麻袋里的宁为君听着那人的声音很熟,但想不出来是谁。车开了很长时间,停下了。几个人都没动,也不说话,只抽烟。大约半个多小时,开车的人说话了,“你把衣服换了,先去看看……”凌志答应一声,下车了。一会儿,凌志敲敲车窗,“走吧……”几个人抬着麻袋下车了。“把他放里屋去,先别解开,饿他一天……”开车的人吩咐。“没事吧,询哥,好不容易弄到手,别烂在手里……”凌志说。“没问题,死不了,放心。”询哥踢了一脚麻袋。“咱们先走,王子,你和老五在这看着,我们明天回来,小心点,这可是摇钱树!”询哥带着凌志三个人下了楼,外面的雨停了,空气好的让人兴奋。“去欢喜儿那儿,千万别和她说这事儿!”询哥坐在后面说。凌志开着车,去了城郊。欢喜儿住在东郊的一处新建的小区,小区的环境不错,人们都在雨后出来散步,呼吸着青草的香。但小区外面还没开发,只是一墙之隔,那边就是大片未开垦的荒地,连着远处的群山,一到晚上,说不出的荒凉,诡异。询哥常来这儿,他和欢喜儿在一起已经四年,但在那女孩儿的眼里,询哥只是一个卖电脑配件的小生意人。欢喜儿住在小区最里面的那栋楼,七层。询哥让凌志几个人在车里等着,自己上了楼。刚到门前,询哥心里升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在门上发现了一缕头发,长长的,很亮,欢喜儿的!头发粘在门上,是故意放在上面的。询哥赶紧掏出钥匙开门,一股血腥味儿迫不及待拱了出来……欢喜儿的身体躺在地上,笔直笔直的。她的头呢?屋顶上安着吊扇,正在转……欢喜儿的头吊在扇叶上,头发没了,用一条领带,穿过太阳穴,跟随着吊扇的节奏,慢慢地,旋转着,舞蹈着,划出一条条完美的圆弧线……询哥认识那条领带,是欢喜儿买给他的。“收割者!”询哥虽然眩晕着,但还是认出了镜子上三个用血写的字。字写得很好看,笔走龙蛇。询哥的心思完全没在书法上,他疯了般跑进血泊,抱起欢喜儿的尸体……这属于突发事件,询哥彻底乱了分寸。几分钟后,他冷静了一点儿。突然,询哥发现一件事,欢喜儿的身体还有温度,这说明她被杀没有多长时间。想到这儿,询哥飞一般冲到楼下,凌志几个人蹲在地上抽烟。“快追……”询哥停都没停,狂喊着奔了出去。“怎么了?”凌志看着浑身是血的大哥,懵了。几个人跑到了小区外,荒凉扑面而来。一个人都没有,即使有,他们也不会认出谁是“收割者”!越是变态的杀手,在外表上越接近正常人,这是事实。凌志搀着询哥又回到了楼上,几个人都被吓傻了,全哥更是吃惊,又惊又恼!那面镜子上又多了一行小字,还是用血写的,“刚才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因为我就在你身后!”询哥的嘴张得老大,他想起刚才自己抱着欢喜儿的时候,背对着的是卧室。这么说,“收割者”杀完人,根本没来得及走,自己就上楼了,他只好藏进里面的卧室。他就在眼皮子底下溜了!询哥气急败坏地一拳砸在墙上,“抓住他,我要把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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