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小语

十月，似一溜煙悄然而逝，我伸出的手，觸碰不到一絲餘溫，涼涼的如空氣中彌漫的溫度，深秋的溫度。日子，在日複一日地重複着，沒人知道前一刻與下一刻會有什麽不同，如同一首首歌，在旋律響起時，不知道下一段會不會是上一段的延續，還是抑揚頓挫着提音或降調。生活，像是在不停地重複着同一種步驟，從早到晚，從日落黃昏到迎來黎明的白，如同手指敲擊着的鍵盤，不變的次序，但也能敲出不同的字眼來。

一直以一種盎然的姿态站立着的那棵樹，終于迎來了葉黃枝枯的季節，它沉默地看着一片接一片曾裝飾它生命中最美的一刻的葉子們逐漸變黃，逐漸凋零，逐漸枯萎，與伴着樹根的那些小草們一起，忍受着生離死别。但，小草們會重生，隻是那些葉子們再也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以及再也感受不到來自母體的滋養與溫暖。大自然的某些規律是殘酷的，但誰也無法抗拒。如同人的生命，有生就會有死去一樣。燦爛隻有一季，如葉子，如花，如人的生命。

音樂不斷在變換着旋律，歌手的聲音也在不斷變換着，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曲調填充着房間的空蕩，其實填充的也僅僅隻是我的雙耳，我的思緒已經很少能安安靜靜地沉浸在一首歌中，盡管偶爾會有一些熟悉的旋律觸動心弦。很想讓自己像模像樣地聆聽一首能讓自己心儀的歌曲，然後讓自己像模像樣地學唱一番。可惜還沒開口，音調便被夭折在喉嚨口。這些看似近的如咫尺的曲調，其實已經是一段遙遠的回憶，要想重溫需要的不僅僅隻是勇氣。人生中總會有一些無奈的事，但幸好的是，偶爾也會有一些無奈的事是可以選擇不去做的。

時光荏苒，歲月朝着老去的方向邁着毅然的步伐，容不得任何人可以選擇轉身。我也隻有照樣跟随着，看着日子一天接一天的過去，看着四季不停地輪換，看着年齡逐年地加層……對于這，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更沒有可以逃避的借口。或短或長的人生，永遠隻有這樣一種步調，沒有改變，沒有停留。我們還有多少明天？我們還會有什麽樣的明天？我們會選擇怎樣的方式老去？……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會偶然冒出來，然後又在沉默中褪去。我們能左右命運中的明天，但不能左右生命的開始與結束。對于這，老天的安排是絕對公平的。

突然想起這個季節還該有個主角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的，可是，似乎在我目光所到之處都沒能見到它們的蹤影，那些或黃或紅或白的花朵們，那些長長而卷曲着的花瓣們。也罷，它們終究不是我喜歡的花，即便它們就在我的身邊的不遠處，也無法走進我的世界。我就是如此，喜歡把目光停留在有限的範圍内，永遠隻容得下自己喜歡的東西。如同我的心，容不下更多的人，更多的風景。

耳旁傳來陳慧琳唱的《記事本》，一首曾經很愛很愛聽的歌，它的憂傷，它的每一個音符……曾經，隻要一提起，便會清楚地記得，而如今，聽着這一串熟悉的旋律，像是在回憶一段遙遠的記憶。原來，過去了的真的可以成爲過去式。我能回過頭去找尋回憶，卻已找不回從前的自己。原來消逝的不僅僅隻是流逝的歲月，還有曾經的我。

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一個問號被放大着安放在灰色的天空中，滲透着每一縷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