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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莫听,大命以倾。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08-14 23:28:05

出自先秦的《蕩》

蕩蕩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文王曰咨,咨汝殷商。曾是彊禦?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德,女興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義類,彊禦多怼。流言以對。寇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屆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國。斂怨以爲德。不明爾德,時無背無側。爾德不明,以無陪無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爾以酒,不義從式。既愆爾止。靡明靡晦。式號式呼。俾晝作夜。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小大近喪,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國,覃及鬼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時,殷不用舊。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聽,大命以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葉未有害,本實先撥。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

譯文及注釋

譯文  上帝驕縱又放蕩,他是下民的君王。上帝貪心又暴虐,政令邪僻太反常。上天生養衆百姓,政令無信盡撒謊。萬事開頭講得好,很少能有好收場。  文王開口歎聲長,歎你殷商末代王!多少兇暴強橫賊,敲骨吸髓又貪贓,竊據高位享厚祿,有權有勢太猖狂。天降這些不法臣,助長國王逞強梁。  文王開口歎聲長,歎你殷商末代王!你任

任善良以職位,兇暴奸臣心怏怏。面進讒言來诽謗,強橫竊據朝廷上。詛咒賢臣害忠良,沒完沒了造禍殃。  文王開口歎聲長,歎你殷商末代王!跋扈天下太狂妄,卻把惡人當忠良。知人之明你沒有,不知叛臣結朋黨。知人之明你沒有,不知公卿誰能當。  文王開口歎聲長,歎你殷商末代王!上天未讓你酗酒。也未讓你用匪幫。禮節舉止全不顧,沒日沒夜灌黃湯。狂呼亂叫不像樣,日夜颠倒政事荒。  文王開口歎聲長,歎你殷商末代王!百姓悲歎如蟬鳴,恰如落進沸水湯。大小事兒都不濟,你卻還是老模樣。全國人民怒氣生,怒火蔓延到遠方。  文王開口歎聲長,歎你殷商末代王!不是上帝心不好,是你不守舊規章。雖然身邊沒老臣,還有成法可依傍。這樣不聽人勸告,命将轉移國将亡。  文王開口歎聲長,歎你殷商末代王!古人有話不可忘:“大樹拔倒根出土,枝葉雖然暫不傷,樹根已壞難久長。”殷商鏡子并不遠,應知夏桀啥下場。

注釋蕩蕩:放蕩不守法制的樣子。辟(bì):君王。疾威:暴虐。辟:邪僻。烝:衆。谌(chén):誠信。鮮(xiǎn):少。克:能。咨:感歎聲。女(rǔ):汝。曾是:怎麽這樣。彊禦:強橫兇暴。掊(póu)克:聚斂,搜括。服:任。滔:通“慆”,放縱不法。興:助長。力:

勤,努力。而:爾,你。秉:把持,此指任用。義類:善類。怼(duì):怨恨。寇攘:像盜寇一樣掠取。式内:在朝廷内。侯:于是。作、祝:詛咒。屆:盡。究:窮。炰烋(páo xiào):同“咆哮”。無背無側:不知有人背叛、反側。陪:指輔佐之臣。湎(miǎn):沉湎,沉迷。從:聽從。式:任用。愆(qiān):過錯。止:容止。式:語助詞。蜩(tiáo):蟬。螗:又叫蝘,一種蟬。喪:敗亡。由行:學老樣。奰(bì):憤怒。覃:延及。鬼方:指遠方。時:善。典刑:同“典型”,指舊的典章法規。颠沛:跌仆,此指樹木倒下。揭:舉,此指樹根翻出。本:根。撥:敗。後:君主。

鑒賞

  南朝宋謝靈運《拟魏太子<邺中集>·王粲》詩和唐太宗李世民《賜蕭瑀》詩中有“幽厲昔崩亂,桓靈今板蕩”、“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諸句,“板蕩”連用。《板》、《蕩》本是《詩經·大雅》中的詩篇,在後世被屢屢連在一起用以代指政局混亂或社會動蕩,這原因當然與兩詩的内容有關。

  《板》詩是刺周厲王無道之作,賞析另見他文,而《蕩》詩也是刺厲王之作。《毛詩序》雲:“《蕩》,召穆公傷周室大壞也。厲王無道,天下蕩然無綱紀文章,故作是詩也。”三家詩無異義。朱熹《詩序辨說》雲:“蘇氏(蘇轍)曰,《蕩》

之名篇以首句有‘蕩蕩上帝’耳。《序》說雲雲,非本義也。”今人陳子展《詩經直解》以爲此“宋儒異說不可從”,極是。也有人懷疑此詩爲武王載文王木主伐殷纣,借遵文王聲讨纣罪的檄文,與《尚書》的《泰誓》、《牧誓》諸篇類似,隻是有韻罷了。這也如陳子展所說“此想當然耳,實未有據”。茲從《毛詩序》之說。

  詩共八章,每章八句。第一章開篇即揭出“蕩”字,作爲全篇的綱領。“蕩蕩上帝”,用的是呼告語氣:敗壞法度的上帝啊!下面第三句“疾威上帝”也是呼告體,而“疾威”二字則是“蕩”的具體表現,是全詩綱領的實化,以下各章就圍繞着“疾威”做文章。應當注意的是,全篇八章中,惟這一章起頭不用“文王曰咨”。對此,孔穎達疏解釋說:“上帝者,天之别名,天無所壞,不得與‘蕩蕩’共文,故知上帝以托君王,言其不敢斥王,故托之于上帝也。其實稱帝亦斥王。此下諸章皆言‘文王曰咨’,此獨不然者,欲以‘蕩蕩’之言爲下章總目,且見實非殷商之事,故于章首不言文王,以起發其意也。”他的意見誠然是很有說服力的。

  第一章以後各章,都是假托周文王慨歎殷纣王無道之詞。第二章連用四個“曾是(怎麽那樣)”,極有氣勢,譴責的力度很大。姚際恒《詩經通論》評曰:

“‘曾是’字,怪之之詞,如見。”可謂一語破的。孫鑛則對這四句的體式特别有所會心,說:“明是‘彊禦在位,掊克在服’,乃分作四句,各喚以‘曾是’字,以肆其态。然四句兩意雙疊,固是一種調法。”(陳子展《詩經直解》引)他的細緻分析,雖是評點八股文的手段,卻也很有眼光。第三章在第二章明斥纣王暗責厲王重用貪暴之臣後,指出這樣做的惡果必然是賢良遭摒,禍亂橫生。第四章剌王剛愎自用,恣意妄爲,内無美德,外無良臣,必将招緻國之大難。“不明爾德”、“爾德不明”,颠倒其詞反覆訴說,“無……無”句式的兩次重疊,都是作者的精心安排,使語勢更爲沉重,《大雅》語言的藝術性往往就在這樣的體式中反映出來。第五章刺王縱酒敗德。史載商纣王作酒池肉林,爲長夜之飲,周初鑒于商纣好酒淫樂造成的危害,曾下過禁酒令,這就是《尚書》中的《酒诰》。然而,前車之覆,後車不鑒,厲王根本沒有接受曆史教訓,作者對此怎能不痛心疾首。“俾晝作夜”一句,慨乎言之,令人想起唐李白《烏栖曲》“東方漸高(皜)奈樂何”諷刺宮廷宴飲狂歡的名句。第六章痛陳前面所說纣王各種敗德亂政的行爲導緻國内形勢一片混亂,借古喻今,指出對厲王的怨怒已向外蔓延至荒遠之國。從章法上說

,它既上接第四、五章,又承應第三章,說明禍患由國内而及國外,局面已是十分危險緊急了。第七章作者對殷纣王的錯誤再從另一面申說,以作總結。前面借指斥殷纣王告誡厲王不該重用惡人、小人,這兒責備他不用“舊”,這個“舊”應該既指舊章程也指善于把握舊章程的老臣,所以“殷不用舊”與第四章的“無背無側”、“無陪無卿”是一脈相承的。而“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型)”,是說王既不能重用熟悉舊章程的“老成人”,那就該自己好好掌握這行之有效的先王之道,但他自己的德行又不足以使他做到這一點,因此國家“大命以傾”的災難必然降臨,這也是與第四章“不明爾德”、“爾德不明”一脈相承的。作者這種借殷商之亡而發出的警告決不是危言聳聽,沒過多久,公元前841年國人暴動,厲王被趕出鎬京,過了十三年,他在彘地凄涼死去。厲王在那時要後悔可就來不及了。最後一章,借諺語“颠沛之揭,枝葉未有害,本實先撥”告戒曆王應當亡羊補牢,不要大禍臨頭還瞢騰不覺。這在旁人看來自然是很有說服力的,可惜厲王卻不會聽取。詩的末兩句“殷鑒不遠,在夏後(王)之世”,出于《尚書·召诰》:“我不可不監(鑒)于有夏,亦不可不監(鑒)于有殷。”實際上也就是:“周鑒不遠,在殷後

(王)之世。”國家覆亡的教訓并不遠,對于商來說,是夏桀,對于周來說,就是殷纣,兩句語重心長寓意深刻,有如晨鍾暮鼓,可以振聾發聩。隻是厲王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或許他也明白這道理,但卻絕不會感覺到自己所作所爲實與殷纣、夏桀無異。知行背離,這大約也是曆史的悲劇不斷重演的一個原因。

  清錢澄之《田間詩學》雲:“托爲文王歎纣之詞。言出于祖先,雖不肖子孫不敢以爲非也;過指夫前代,雖至暴之主不得以爲謗也。其斯爲言之無罪,而聽之足以戒乎?”陸奎勳《陸堂詩學》雲:“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初無一語顯斥厲王,結撰之奇,在《雅》詩亦不多觏。”魏源《詩序集義》雲:“幽(王)厲(王)之惡莫大于用小人。幽王所用皆佞幸,柔惡之人;厲王所用皆彊禦掊克,剛惡之人。四章‘炰烋”、‘斂怨’,刺榮公(厲王寵信的臣子)專利于内,‘掊克”之臣也;六章‘内奰外覃’,刺虢公長父(也是厲王寵信的臣子)主兵于外,‘彊禦’之臣也。厲惡類纣,故屢托殷商以陳刺。”諸人的分析當可以使讀者對作者遭時之亂、處境之危、構思之巧、結撰之奇加深體會。

出自先秦的《荡》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文王曰咨,咨汝殷商。曾是彊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德,女兴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彊御多怼。流言以对。寇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德。不明尔德,时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译文注释

译文  上帝骄纵又放荡,他是下民的君王。上帝贪心又暴虐,政令邪僻太反常。上天生养众百姓,政令无信尽撒谎。万事开头得好,很少能有好收场。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多少凶暴强横贼,敲骨吸髓又贪赃,窃据高位享厚禄,有权有势太猖狂。天降这些不法臣,助长国王逞强梁。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你任

任善良以职位,凶暴奸臣心怏怏。面进谗言来诽谤,强横窃据朝廷上。诅咒贤臣害忠良,没完没了造祸殃。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跋扈天下太狂妄,却把恶人当忠良。知人之明你没有,不知叛臣结朋党。知人之明你没有,不知公卿谁能当。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上天未让你酗酒。也未让你用匪帮。礼节举止全不顾,没日没夜灌黄汤。狂呼乱叫不像样,日夜颠倒政事荒。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百姓悲叹如蝉鸣,恰如落进沸水汤。大小事儿都不济,你却还是老模样。全国人民怒气生,怒火蔓延到远方。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不是上帝心不好,是你不守旧规章。虽然身边没老臣,还有成法可依傍。这样不听人劝告,命将转移国将亡。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古人有话不可忘:“大树拔倒根出土,枝叶虽然暂不伤,树根已坏难久长。”殷商镜子并不远,应知夏桀啥下场。

注释荡荡:放荡不守法制的样子。辟(bì):君王。疾威:暴虐。辟:邪僻。烝:众。谌(chén):诚信。鲜(xiǎn):少。克:能。咨:感叹声。女(rǔ):汝。曾是:怎么这样。彊御:强横凶暴。掊(póu)克:聚敛,搜括。服:任。滔:通“慆”,放纵不法。兴:助长。力:

勤,努力。而:尔,你。秉:把持,此指任用。义类:善类。怼(duì):怨恨。寇攘:像盗寇一样掠取。式内:在朝廷内。侯:于是。作、祝:诅咒。届:尽。究:穷。炰烋(páo xiào):同“咆哮”。无背无侧:不知有人背叛、反侧。陪:指辅佐之臣。湎(miǎn):沉湎,沉迷。从:听从。式:任用。愆(qiān):过错。止:容止。式:语助词。蜩(tiáo):蝉。螗:又叫蝘,一种蝉。丧:败亡。由行:学老样。奰(bì):愤怒。覃:延及。鬼方:指远方。时:善。典刑:同“典型”,指旧的典章法规。颠沛:跌仆,此指树木倒下。揭:举,此指树根翻出。本:根。拨:败。后:君主。

鉴赏

  南朝宋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王粲》诗和唐太宗李世民《赐萧瑀》诗中有“幽厉昔崩乱,桓灵今板荡”、“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诸句,“板荡”连用。《板》、《荡》本是《诗经·大雅》中的诗篇,在后世被屡屡连在一起用以代指政局混乱或社会动荡,这原因当然与两诗的内容有关。

  《板》诗是刺周厉王无道之作,赏析另见他文,而《荡》诗也是刺厉王之作。《毛诗序》云:“《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然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三家诗无异义。朱熹《诗序辨说》云:“苏氏(苏辙)曰,《荡》

之名篇以首句有‘荡荡上帝’耳。《序》说云云,非本义也。”今人陈子展《诗经直解》以为此“宋儒异说不可从”,极是。也有人怀疑此诗为武王载文王木主伐殷纣,借遵文王声讨纣罪的檄文,与《尚书》的《泰誓》、《牧誓》诸篇类似,只是有韵罢了。这也如陈子展所说“此想当然耳,实未有据”。兹从《毛诗序》之说。

  诗共八章,每章八句。第一章开篇即揭出“荡”字,作为全篇的纲领。“荡荡上帝”,用的是呼告语气:败坏法度的上帝啊!下面第三句“疾威上帝”也是呼告体,而“疾威”二字则是“荡”的具体表现,是全诗纲领的实化,以下各章就围绕着“疾威”做文章。应当注意的是,全篇八章中,惟这一章起头不用“文王曰咨”。对此,孔颖达疏解释说:“上帝者,天之别名,天无所坏,不得与‘荡荡’共文,故知上帝以托君王,言其不敢斥王,故托之于上帝也。其实称帝亦斥王。此下诸章皆言‘文王曰咨’,此独不然者,欲以‘荡荡’之言为下章总目,且见实非殷商之事,故于章首不言文王,以起发其意也。”他的意见诚然是很有说服力的。

  第一章以后各章,都是假托周文王慨叹殷纣王无道之词。第二章连用四个“曾是(怎么那样)”,极有气势,谴责的力度很大。姚际恒《诗经通论》评曰:

“‘曾是’字,怪之之词,如见。”可谓一语破的。孙鑛则对这四句的体式特别有所会心,说:“明是‘彊御在位,掊克在服’,乃分作四句,各唤以‘曾是’字,以肆其态。然四句两意双叠,固是一种调法。”(陈子展《诗经直解》引)他的细致分析,虽是评点八股文的手段,却也很有眼光。第三章在第二章明斥纣王暗责厉王重用贪暴之臣后,指出这样做的恶果必然是贤良遭摒,祸乱横生。第四章剌王刚愎自用,恣意妄为,内无美德,外无良臣,必将招致国之大难。“不明尔德”、“尔德不明”,颠倒其词反覆诉说,“无……无”句式的两次重叠,都是作者的精心安排,使语势更为沉重,《大雅》语言的艺术性往往就在这样的体式中反映出来。第五章刺王纵酒败德。史载商纣王作酒池肉林,为长夜之饮,周初鉴于商纣好酒淫乐造成的危害,曾下过禁酒令,这就是《尚书》中的《酒诰》。然而,前车之覆,后车不鉴,厉王根本没有接受历史教训,作者对此怎能不痛心疾首。“俾昼作夜”一句,慨乎言之,令人想起唐李白《乌栖曲》“东方渐高(皜)奈乐何”讽刺宫廷宴饮狂欢的名句。第六章痛陈前面所说纣王各种败德乱政的行为导致国内形势一片混乱,借古喻今,指出对厉王的怨怒已向外蔓延至荒远之国。从章法上说

,它既上接第四、五章,又承应第三章,说明祸患由国内而及国外,局面已是十分危险紧急了。第七章作者对殷纣王的错误再从另一面申说,以作总结。前面借指斥殷纣王告诫厉王不该重用恶人、小人,这儿责备他不用“旧”,这个“旧”应该既指旧章程也指善于把握旧章程的老臣,所以“殷不用旧”与第四章的“无背无侧”、“无陪无卿”是一脉相承的。而“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型)”,是说王既不能重用熟悉旧章程的“老成人”,那就该自己好好掌握这行之有效的先王之道,但他自己的德行又不足以使他做到这一点,因此国家“大命以倾”的灾难必然降临,这也是与第四章“不明尔德”、“尔德不明”一脉相承的。作者这种借殷商之亡而发出的警告决不是危言耸听,没过多久,公元前841年国人暴动,厉王被赶出镐京,过了十三年,他在彘地凄凉死去。厉王在那时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最后一章,借谚语“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告戒历王应当亡羊补牢,不要大祸临头还瞢腾不觉。这在旁人看来自然是很有说服力的,可惜厉王却不会听取。诗的末两句“殷鉴不远,在夏后(王)之世”,出于《尚书·召诰》:“我不可不监(鉴)于有夏,亦不可不监(鉴)于有殷。”实际上也就是:“周鉴不远,在殷后

(王)之世。”国家覆亡的教训并不远,对于来说,是夏桀,对于周来说,就是殷纣,两句语重心长寓意深刻,有如晨钟暮鼓,可以振聋发聩。只是厉王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或许他也明白这道理,但却绝不会感觉到自己所作所为实与殷纣、夏桀无异。知行背离,这大约也是历史的悲剧不断重演的一个原因。

  清钱澄之《田间诗学》云:“托为文王叹纣之词。言出于祖先,虽不肖子孙不敢以为非也;过指夫前代,虽至暴之主不得以为谤也。其斯为言之无罪,而听之足以戒乎?”陆奎勋《陆堂诗学》云:“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初无一语显斥厉王,结撰之奇,在《雅》诗亦不多觏。”魏源《诗序集义》云:“幽(王)厉(王)之恶莫大于用小人。幽王所用皆佞幸,柔恶之人;厉王所用皆彊御掊克,刚恶之人。四章‘炰烋”、‘敛怨’,刺荣公(厉王宠信的臣子)专利于内,‘掊克”之臣也;六章‘内奰外覃’,刺虢公长父(也是厉王宠信的臣子)主兵于外,‘彊御’之臣也。厉恶类纣,故屡托殷商以陈刺。”诸人的分析当可以使读者对作者遭时之乱、处境之危、构思之巧、结撰之奇加深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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