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消失
发布时间:2019-03-04 09:36:03
如果上帝奪走了親情,那麽或許他會賜予你友情或者愛情。 如果上帝奪走了其中兩樣,那麽或許他會施舍你僅存的另一樣。 如果上帝奪走了全部,那麽你除了原諒他還能做何? 一 蔌聶對我說,恣旎,你幫我個忙吧。 于是我就說好,甚至不知具體内容。蔌聶眨巴着她那雙攝人心魂的單鳳眼,柔軟的唇一張一閉,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于是我從來都沒有拒絕她的理由。 蔌聶含着笑把藏在身後的雙手攤到我面前,雪白纖細的手指夾着一張照片,是蔌聶與一男子的合影。那男子比蔌聶高出半個人頭,臉上漾着幾分無奈的笑容,蔌聶帶着一頂白色的棒球帽,皺着鼻子,神情可掬。看來,蔌聶是早有準備的,量我不會拒絕她,連道具都已有準備。 恣旎,他叫林明,我的超級死黨,最近被一女子糾纏,要死要活,煩惱非常。他騙她說已有女友,可是她不信,于是隻要找個人假冒一番。我…… 你要我假冒?我說蔌聶,這等勞心勞肺的事你自己解決了吧。被呈齊知道,我豈不遭殃? 可是那個女孩知道我啊,所以得找個她不認識的才行嘛。再說,呈齊不是去北京出差要兩個月才回來嗎?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了。再再說,他要真的誤會,不還有我來做解釋嘛。 說來說去,蔌聶終究有比我更充分的理由,她一嘴伶牙俐齒的功夫,我與呈齊自小望塵莫及。不過也虧得這張嘴皮,讓我們3人在孤兒院得了不少人心,嘗了無數甜頭。 晚上接到呈齊的電話,聽他說北京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動人至極。上海卻隻有凄冷的雨,夾雜着無盡思念,在幽幽的黑夜裏蔓延。 蔌聶像搞地下工作般讓我和那個叫林明的男人在“巴黎島”見面,然後賊溜溜地一路急走離我們而去。 林明在陽光底下對着蔌聶的背影出神良久才忽然記起我的存在,他說,謝謝你肯幫這個忙。 我有些懷疑,有些人是否生就一張無奈的面孔,他的表情裏沒有感激沒有愉悅,隻有和那張照片裏一樣的無奈。 我們沒有話說,就沿着嘈雜的馬路漫無目的地走。我想,總該找些話說,于是我問他,怎麽能讓那女子發現我的存在。 她時常會跟蹤我。他回答得心不在焉。 那麽要多久?我終于說出了我最想說的一個問題,其他的一切,與我無關。 幾個星期吧。我們每個星期見上兩三次,她總會看到的。 其實我還想問,如果那個女子不肯放棄怎麽辦。不過,我沒有問出口,因爲這似乎不需要我來關心。我有些同情那個女子,愛情總能把有些女人折磨得瘋瘋癫癫,令人憐憫,或者是嗤之以鼻。 幸好我遇上了呈齊,我在呼嘯的冷風裏縮了縮脖子,眯着眼睛幸福地想。 二 我,呈齊,蔌聶,自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三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雖然小時候扮家家時,一直是呈齊演王子,蔌聶扮公主,可是這并不影響我和呈齊的相愛。我和呈齊确定戀愛關系那天,蔌聶假裝可憐地說,誰叫我小時侯得了太多的好處呢,現在風水輪流轉啦。說完,還有聲有色地抽抽她的小鼻子,随後與我們一同哈哈大笑。 你知道,其實上帝是公平的,它奪走了我們的親情,卻更多地賜予我們友情。還順便,抛下了愛情,被我和呈齊捧個正着。 我和呈齊正講電話時,蔌聶一陣風般刮到我的面前,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搶過我的聽筒。 我說親愛的呈齊同志,你們通了多久電話啦,我可是撥了半個多小時電話愣是沒撥通啊,我們不是約法三章嘛,恣旎有一小半歸我,你也有一小半歸我,這下可好,你們可是拼命侵犯我的權利啊。 蔌聶一開口當然不會讓對方有反駁的機會,可憐呈齊一定在電話那頭目瞪口呆一時語結。一小會兒後,蔌聶成功地敲詐到一套芭比娃娃。 林明的事怎麽樣了?蔌聶一臉壞笑地問我。 我說,還能怎麽樣,都半個月了,也沒見什麽起色。 唉,你不配合當然不見起色啊。林明和我說了,那個女子都見過你們兩三次了,可是她看你們和普通朋友沒什麽兩樣,于是堅持不肯相信林明的話。你們得親密一些才是。 我拿蔌聶沒辦法,于是也不與她争辯,徑直去廚房泡了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 折回來時見到蔌聶雙手環抱着膝蓋,陷在沙發裏,寬大的黑色毛衣使她整個人顯得消瘦,幾縷青絲低垂,臉上浮着幾分悲傷。 我把咖啡輕輕地擱在茶幾上,坐到蔌聶身邊。我很少看到蔌聶悲傷的神情,大多時候她是個快樂而又易滿足的女子。 蔌聶似乎在沉思着什麽,卻被我的到來而打斷,她擡頭望我,頃刻間又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樣,眉目如畫。 有兩種人會讓你分擔他們的悲傷,陌生人,或者知己。前者是因爲安全,後者是因爲日積月累的感情。除此之外的朋友,隻能劃爲普通。 一時間,失落感湧上心頭,什麽時候起蔌聶不再與我分擔她的傷悲了? 再一次與林明相見時,我将左手遞進了他的右手。 我們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于是我的心裏沒有絲毫内疚,我隻是想盡早結束這個幫忙。 由于和林明的交集隻有蔌聶,于是這成了我們惟一的話題。我總是疑惑林明對于蔌聶的眼神,那裏面我感覺到了異樣。 你喜歡蔌聶是嗎?我問林明。 他擠了擠臉上的肌肉,依舊是個無奈的笑容。看來蔌聶并不喜歡林明,而林明也十分清楚。 你知道蔌聶喜歡的人是誰嗎?林明問我。 我扯了扯了嘴角,告訴他沒有。蔌聶的真命天子一直都未出現。 三 蔌聶說,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問我要先聽哪個。 我說好消息。于是她告訴我,我這一個多月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那個要死要活的女子已經自動退出了林明的生活,我算是順利完成了任務。說完,她扮個鬼臉逗我,說,有沒有對林明這樣的優秀男人有非分之想?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便撲閃着明亮的眼眸道出了答案,怎麽會呢,這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可是呈齊啊。 于是,我隻有在一旁點頭的份。然後我又問,壞消息呢? 蔌聶頓時安靜下來,坐到我身旁,摟着我的脖子輕聲細語地說,親愛的,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公司讓我去海南出差。 這般的溫情,我欣然接受,忽然間記憶兀自跳躍到童年。那時候,蔌聶最喜歡摟着我的脖子說些不讓呈齊聽見的悄悄話。蔌聶那軟軟的聲音,夾雜着熱氣在耳邊雀躍。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卻在這一時刻重現眼前,我忽然熱淚盈眶。 想是我的傷感感染了蔌聶,她竟也泛着淚光,緊抿雙唇,眉頭微蹙。那隻是片刻間的事,片刻間,兩名女子莫名憂傷。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蔌聶。 這個世界很大,每天都在發生一些莫名其妙光怪陸離的事情,誰都不知道忽然哪天自己也會深陷其中。 在蔌聶離開後的第7天,呈齊也忽然消失,無影無蹤。 呈齊每天都會給我電話或是短消息,在連續3天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後,我打他的手機,聽到的隻是機械般标準的普通話。蔌聶的手機也是一樣的情況,甚至蔌聶公司裏的人告訴我,她已經在一個月前申請辭職,并且在幾天前正式離開公司。 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在我的心裏無聲無息地膨脹,我至親的兩個人竟就這樣在人間蒸發,杳無音訊。 我想,這是一個玩笑,蔌聶總是有許多鬼點子。可是玩笑持續了太長時間,一個星期,一個月,從冬天走到春天,依舊是我獨自一人。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叫林明的男人,覺得像是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林明見到我時臉上并無意外。我像是一個木偶,而他則是握着繩子的操縱者,他似乎知道我會找他。 他的嘴角總是有着無奈的笑容,他問我,你知道蔌聶喜歡的人是誰嗎?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手中的咖啡杯頓時傾斜,灑了一身。我顧不得擦拭,隻是呆坐着等待些什麽。 林明開始講述一個故事,關于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俗氣故事。當然,還有另一個男人,可惜他算不上主角,隻是一個道具。蔌聶是何等聰明的女子,在4個人之間遊刃有餘,像是一個導演,布置好了一切,選定了最佳時段,上演了一出好戲。 當呈齊見到有着我與林明親密舉動的照片時,他定然也會像我如今這般撕心裂肺地痛。可是他相信了,甚至不需要我的解釋。在蔌聶面前,我和呈齊似乎永遠都沒有反駁的份。 那麽蔌聶呢?她會痛嗎?那個摟着我的脖子呼出熱氣的女子,如果她知道我将用餘生來恨她,她會痛嗎? 我望着眼前這個和我一樣可憐的男子,我忽然想問他,林明,你會一直愛蔌聶嗎? 林明說,不會了,在她要求我幫她來完成這場戲時,她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愛。 我不記得怎麽與林明道别,我隻記得我對他說,我不恨他。 四 時間是個好東西,它對于每個人都公平,永遠忠誠,沒有欺騙或者偏袒。 我走過了整個一年的寒冬,然後發現,第二年的春天依舊是春天,太陽依舊耀眼,花兒依舊妩媚。 雖然有些傷痕仍隐隐作痛,可是終究開始結疤,逐漸愈合。 每個人都會有一些隐痛,必須獨自承受。 後來,我收到一封信,信紙上有曾經最最熟悉的筆迹: 恣旎,我矛盾了很久,不知該以何種方式與你聯系,我不敢聽你的聲音,所以我選擇了書信。知道所有的真相,是在蔌聶産後。她抱着我們可愛的女兒,告訴我兩年前的整個欺騙。恣旎,我想你能知道離開你時我心裏的疼痛。蔌聶說你不想再見到我,蔌聶說你會很幸福。你知道,你要的幸福我不會不給,可是我卻未曾料到原來我給你的不是幸福,而是傷痛。我們決定遠離上海。後來的日子,蔌聶一直伴我身旁。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永遠不知道這個真相,畢竟我已無法彌補什麽。可是蔌聶說,這個在她心底埋了兩年的内疚已經幾乎讓她崩潰。我能怎麽做呢?我已經有了妻子和孩子,并且深愛着她們,于是我隻能殘忍地爲蔌聶乞求你的原諒。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有一天會回到我們一起歡笑過的那個城市。恣旎,我們還能一同歡笑嗎? 有些液體順着臉龐滑落,一些字化了開去,模糊不清,像在歎息,像在忏悔。 我在頃刻間強烈地埋怨呈齊的狠心,他竟要我原諒蔌聶,他竟要我同他們一起歡笑。 可是很快,在下一時刻,我忽然平靜。愛之深,恨之切。如果不愛了,如果心結解開了,我又要拿什麽去恨蔌聶一輩子呢?蔌聶的幸福裏已經有了永遠的愧疚,無須我再畫蛇添足。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除了原諒,别無他法。 那是我最後一次爲呈齊哭泣。 也是最後一次想起林明,那個再也不曾見面的男人,是否也早已釋懷? 有時候,我會想象有一天在這個城市的某條街道上,忽然遇到蔌聶和呈齊,或許還有他們的孩子。那時候,我的臉上一定不會再有悲傷與憤恨,我們定然會如同呈齊所期盼的那樣,一同歡笑。
如果上帝夺走了亲情,那么或许他会赐予你友情或者爱情。 如果上帝夺走了其中两样,那么或许他会施舍你仅存的另一样。 如果上帝夺走了全部,那么你除了原谅他还能做何? 一 蔌聂对我说,恣旎,你帮我个忙吧。 于是我就说好,甚至不知具体内容。蔌聂眨巴着她那双摄人心魂的单凤眼,柔软的唇一张一闭,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于是我从来都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蔌聂含着笑把藏在身后的双手摊到我面前,雪白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张照片,是蔌聂与一男子的合影。那男子比蔌聂高出半个人头,脸上漾着几分无奈的笑容,蔌聂带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皱着鼻子,神情可掬。看来,蔌聂是早有准备的,量我不会拒绝她,连道具都已有准备。 恣旎,他叫林明,我的超级死党,最近被一女子纠缠,要死要活,烦恼非常。他骗她说已有女友,可是她不信,于是只要找个人假冒一番。我…… 你要我假冒?我说蔌聂,这等劳心劳肺的事你自己解决了吧。被呈齐知道,我岂不遭殃? 可是那个女孩知道我啊,所以得找个她不认识的才行嘛。再说,呈齐不是去北京出差要两个月才回来吗?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再再说,他要真的误会,不还有我来做解释嘛。 说来说去,蔌聂终究有比我更充分的理由,她一嘴伶牙俐齿的功夫,我与呈齐自小望尘莫及。不过也亏得这张嘴皮,让我们3人在孤儿院得了不少人心,尝了无数甜头。 晚上接到呈齐的电话,听他说北京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动人至极。上海却只有凄冷的雨,夹杂着无尽思念,在幽幽的黑夜里蔓延。 蔌聂像搞地下工作般让我和那个叫林明的男人在“巴黎岛”见面,然后贼溜溜地一路急走离我们而去。 林明在阳光底下对着蔌聂的背影出神良久才忽然记起我的存在,他说,谢谢你肯帮这个忙。 我有些怀疑,有些人是否生就一张无奈的面孔,他的表情里没有感激没有愉悦,只有和那张照片里一样的无奈。 我们没有话说,就沿着嘈杂的马路漫无目的地走。我想,总该找些话说,于是我问他,怎么能让那女子发现我的存在。 她时常会跟踪我。他回答得心不在焉。 那么要多久?我终于说出了我最想说的一个问题,其他的一切,与我无关。 几个星期吧。我们每个星期见上两三次,她总会看到的。 其实我还想问,如果那个女子不肯放弃怎么办。不过,我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似乎不需要我来关心。我有些同情那个女子,爱情总能把有些女人折磨得疯疯癫癫,令人怜悯,或者是嗤之以鼻。 幸好我遇上了呈齐,我在呼啸的冷风里缩了缩脖子,眯着眼睛幸福地想。 二 我,呈齐,蔌聂,自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三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虽然小时候扮家家时,一直是呈齐演王子,蔌聂扮公主,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和呈齐的相爱。我和呈齐确定恋爱关系那天,蔌聂假装可怜地说,谁叫我小时侯得了太多的好处呢,现在风水轮流转啦。说完,还有声有色地抽抽她的小鼻子,随后与我们一同哈哈大笑。 你知道,其实上帝是公平的,它夺走了我们的亲情,却更多地赐予我们友情。还顺便,抛下了爱情,被我和呈齐捧个正着。 我和呈齐正讲电话时,蔌聂一阵风般刮到我的面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抢过我的听筒。 我说亲爱的呈齐同志,你们通了多久电话啦,我可是拨了半个多小时电话愣是没拨通啊,我们不是约法三章嘛,恣旎有一小半归我,你也有一小半归我,这下可好,你们可是拼命侵犯我的权利啊。 蔌聂一开口当然不会让对方有反驳的机会,可怜呈齐一定在电话那头目瞪口呆一时语结。一小会儿后,蔌聂成功地敲诈到一套芭比娃娃。 林明的事怎么样了?蔌聂一脸坏笑地问我。 我说,还能怎么样,都半个月了,也没见什么起色。 唉,你不配合当然不见起色啊。林明和我说了,那个女子都见过你们两三次了,可是她看你们和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于是坚持不肯相信林明的话。你们得亲密一些才是。 我拿蔌聂没办法,于是也不与她争辩,径直去厨房泡了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 折回来时见到蔌聂双手环抱着膝盖,陷在沙发里,宽大的黑色毛衣使她整个人显得消瘦,几缕青丝低垂,脸上浮着几分悲伤。 我把咖啡轻轻地搁在茶几上,坐到蔌聂身边。我很少看到蔌聂悲伤的神情,大多时候她是个快乐而又易满足的女子。 蔌聂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却被我的到来而打断,她抬头望我,顷刻间又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眉目如画。 有两种人会让你分担他们的悲伤,陌生人,或者知己。前者是因为安全,后者是因为日积月累的感情。除此之外的朋友,只能划为普通。 一时间,失落感涌上心头,什么时候起蔌聂不再与我分担她的伤悲了? 再一次与林明相见时,我将左手递进了他的右手。 我们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于是我的心里没有丝毫内疚,我只是想尽早结束这个帮忙。 由于和林明的交集只有蔌聂,于是这成了我们惟一的话题。我总是疑惑林明对于蔌聂的眼神,那里面我感觉到了异样。 你喜欢蔌聂是吗?我问林明。 他挤了挤脸上的肌肉,依旧是个无奈的笑容。看来蔌聂并不喜欢林明,而林明也十分清楚。 你知道蔌聂喜欢的人是谁吗?林明问我。 我扯了扯了嘴角,告诉他没有。蔌聂的真命天子一直都未出现。 三 蔌聂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问我要先听哪个。 我说好消息。于是她告诉我,我这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那个要死要活的女子已经自动退出了林明的生活,我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说完,她扮个鬼脸逗我,说,有没有对林明这样的优秀男人有非分之想?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便扑闪着明亮的眼眸道出了答案,怎么会呢,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可是呈齐啊。 于是,我只有在一旁点头的份。然后我又问,坏消息呢? 蔌聂顿时安静下来,坐到我身旁,搂着我的脖子轻声细语地说,亲爱的,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公司让我去海南出差。 这般的温情,我欣然接受,忽然间记忆兀自跳跃到童年。那时候,蔌聂最喜欢搂着我的脖子说些不让呈齐听见的悄悄话。蔌聂那软软的声音,夹杂着热气在耳边雀跃。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却在这一时刻重现眼前,我忽然热泪盈眶。 想是我的伤感感染了蔌聂,她竟也泛着泪光,紧抿双唇,眉头微蹙。那只是片刻间的事,片刻间,两名女子莫名忧伤。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蔌聂。 这个世界很大,每天都在发生一些莫名其妙光怪陆离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忽然哪天自己也会深陷其中。 在蔌聂离开后的第7天,呈齐也忽然消失,无影无踪。 呈齐每天都会给我电话或是短消息,在连续3天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后,我打他的手机,听到的只是机械般标准的普通话。蔌聂的手机也是一样的情况,甚至蔌聂公司里的人告诉我,她已经在一个月前申请辞职,并且在几天前正式离开公司。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在我的心里无声无息地膨胀,我至亲的两个人竟就这样在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我想,这是一个玩笑,蔌聂总是有许多鬼点子。可是玩笑持续了太长时间,一个星期,一个月,从冬天走到春天,依旧是我独自一人。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叫林明的男人,觉得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林明见到我时脸上并无意外。我像是一个木偶,而他则是握着绳子的操纵者,他似乎知道我会找他。 他的嘴角总是有着无奈的笑容,他问我,你知道蔌聂喜欢的人是谁吗?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手中的咖啡杯顿时倾斜,洒了一身。我顾不得擦拭,只是呆坐着等待些什么。 林明开始讲述一个故事,关于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俗气故事。当然,还有另一个男人,可惜他算不上主角,只是一个道具。蔌聂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在4个人之间游刃有余,像是一个导演,布置好了一切,选定了最佳时段,上演了一出好戏。 当呈齐见到有着我与林明亲密举动的照片时,他定然也会像我如今这般撕心裂肺地痛。可是他相信了,甚至不需要我的解释。在蔌聂面前,我和呈齐似乎永远都没有反驳的份。 那么蔌聂呢?她会痛吗?那个搂着我的脖子呼出热气的女子,如果她知道我将用余生来恨她,她会痛吗? 我望着眼前这个和我一样可怜的男子,我忽然想问他,林明,你会一直爱蔌聂吗? 林明说,不会了,在她要求我帮她来完成这场戏时,她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爱。 我不记得怎么与林明道别,我只记得我对他说,我不恨他。 四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对于每个人都公平,永远忠诚,没有欺骗或者偏袒。 我走过了整个一年的寒冬,然后发现,第二年的春天依旧是春天,太阳依旧耀眼,花儿依旧妩媚。 虽然有些伤痕仍隐隐作痛,可是终究开始结疤,逐渐愈合。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隐痛,必须独自承受。 后来,我收到一封信,信纸上有曾经最最熟悉的笔迹: 恣旎,我矛盾了很久,不知该以何种方式与你联系,我不敢听你的声音,所以我选择了书信。知道所有的真相,是在蔌聂产后。她抱着我们可爱的女儿,告诉我两年前的整个欺骗。恣旎,我想你能知道离开你时我心里的疼痛。蔌聂说你不想再见到我,蔌聂说你会很幸福。你知道,你要的幸福我不会不给,可是我却未曾料到原来我给你的不是幸福,而是伤痛。我们决定远离上海。后来的日子,蔌聂一直伴我身旁。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毕竟我已无法弥补什么。可是蔌聂说,这个在她心底埋了两年的内疚已经几乎让她崩溃。我能怎么做呢?我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并且深爱着她们,于是我只能残忍地为蔌聂乞求你的原谅。我不知道我们是否有一天会回到我们一起欢笑过的那个城市。恣旎,我们还能一同欢笑吗? 有些液体顺着脸庞滑落,一些字化了开去,模糊不清,像在叹息,像在忏悔。 我在顷刻间强烈地埋怨呈齐的狠心,他竟要我原谅蔌聂,他竟要我同他们一起欢笑。 可是很快,在下一时刻,我忽然平静。爱之深,恨之切。如果不爱了,如果心结解开了,我又要拿什么去恨蔌聂一辈子呢?蔌聂的幸福里已经有了永远的愧疚,无须我再画蛇添足。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除了原谅,别无他法。 那是我最后一次为呈齐哭泣。 也是最后一次想起林明,那个再也不曾见面的男人,是否也早已释怀? 有时候,我会想象有一天在这个城市的某条街道上,忽然遇到蔌聂和呈齐,或许还有他们的孩子。那时候,我的脸上一定不会再有悲伤与愤恨,我们定然会如同呈齐所期盼的那样,一同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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