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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辗转,葬送了谁的青春

发布时间:2011-06-05 07:07:08

一座城,耗損了青春,淩遲了愛情,

我可以看到蒼老已經蔓上了我的眉梢,

你說,老了朱顔,

我說,絕了愛情。

————光年之外

淩亂的日子,混濁模糊的意識,某些潛伏的思緒萦繞打結,瞬間記起了那些曾經說過的話,細細道來,舊事如來,原來,覆滅的不僅僅隻是片段,而是消耗了整個人生,塵事繁細,翻看的時刻,泛黃斑駁,除卻了大多的人面,我已忘記了過多的人了,也被過多的人所遺忘了,埋入心房的人事,有時隻如浮光掠影,如果太多容易遺失,太少又容易空蕩蕩,然而,有時适度卻是如此的艱辛,我對某人說,時光之下,不是你記不起我了,就是我朦胧了你,一些乏力的相遇,會耗去了半生的年歲,舊日如水,會爲了那一個男子沉淪默許任何,不經勸阻,不由分說,尋覓了厚實的一疊疊理由,或許借口,僅僅想成全一些自圓其說,絲毫無法參雜任何人的回憶,獨念與他唯一的記憶,稀少,零碎,冗長,然,我始終不能成爲他的誰,彼端漫長無垠,走過了太長的路,似若累了半生,有時,存活的隻是一副皮囊。

看着他,仿如看見了滿溢骨血的心而已,開始找不到任何的字詞來闡述關于他的一切,或許埋,抑或葬,是否當憶記漸漸零落的時候,情感也會疏渡了,郁結終是成災,默默無語地旁觀,我想,或許會在沉默中慢慢就死去,一生似若過于悠長了,我時常覺出自己過不完生命這般的漫長無度,疲憊,囤積在心口上,溢出了瞳孔,眼皮黯黑,不時地在行走的頃刻,疲弱無力地倚在了欄杆邊,記得他們曾說過,你總是如此緩慢地做着一切,細碎的腳步,慢悠的語調,可是,你可以迅速一些嗎,聽着他人零星的話語,隻覺無言,我終究堵住了缺口,任由一切的言辭,繼續着緩慢,在淺藍的天幕下,映着日光,我卻無力對誰解說我的疲累,它藏于深海那般的底層,需要一層層剝落,始能探見内裏的血肉模糊,然,大多的時候,習慣了收藏,允許着疼痛隐沒在笑臉裏,綻放在暗夜無人的角落裏,人前,看見的自己,隻覺陌生,人後,我似若仍舊陌生。

手執鋼筆,卻最終寫不下一筆一劃,停留在一段時間裏的日記被四月的雨水洗滌殆盡,他年的不谙世事,那段日子,如今已經遙遙相望,平度黯然的生活就如時針循環反複地劃過了一圈又一圈,我以爲記錄會消淡一些凄清,當我選擇下筆的時刻,卻湧起了源源不盡的哀楚,匆匆收筆,撕碎了手中的紙張,不堪一言的訴述,填滿了心髒,我知道,這個世界誰也無法爲誰承載任何的悲苦,看着路人滿目的笑意時,我卻獨自在紅綠燈下徘徊,意欲飲泣,風幹的眼眶,早已凝滞,最後,我連流淚都覺得是一種奢侈,在微風飛揚的四月,站立在細雨紛呈的街角,木然地笑了,隻是誰也不知道,這樣的笑,卻比哭更苦澀,有那麽一個瞬間,想起了一個個的人面,猶如舊時的電影,一段段地在腦海裏放映,跌入了時間的漩渦,我似若要溺死在記憶的海裏,浮浮沉沉,過度一生。

如果沒有了文字,便是安然了,那麽此刻,此時,如此的沉默是否該要靠近快樂了,漸漸懂得,文字,會在某個極度的時刻消失,或許是長久地悲傷,或許是走向了幸福,我的默然,始終與幸福無緣,有時,感覺會騙人,漸而開始失去了太多的信念,在我深念不移的時刻,卻驚覺了遍布的錯漏,稀落的片段,會拭抹掉微若塵埃般的愛,耳目不聞的新事,經年日久後,卻總能掠過耳際,一些聽到的,一些看到的,翻起了往事的閘門,我隻是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意圖逃奔,雲淡風輕地走過,不再回頭,不願記取,終年彼岸,隻如觀看了一場散落泥塵的葉落,淺淺的日光,仍覺如炬耀目,誰能告訴我,是否所有的遺忘都需棄換骨血,而,又有誰能告訴我,歸土塵世,我會是誰的誰,當我看見自己時,似若不曾認識如此的容顔,當我記不起任何時,是否就是遺忘了,還是意念沉睡了。

故園裏的人迹已經走散了,一切仿佛不能自已,些許的無奈,些許的空盼,我似若走進了宿命輪回中,無論跑多遠,卻仍舊看見那個人面,小城春曉,木棉花已經寂落,枝幹上嶄露了小小的嫩芽,看着那血紅後的綠意,鼻尖忽而酸楚,街角的盡頭裏,偶遇了一個個叫賣的小販,聲聲的叫喊響徹在狹小的街道,我仿佛沉回到了古遠的年代,他們說,他們笑,依稀地看見了他們夾帶着生活瑣碎的快樂,我不知道原來快樂也是這般的自然碎屑,融入了庸碌生活之中,曾幾時,也這樣期盼着一生做一個庸碌的女子,愛上一個人,每天行在熟悉的路上,按着生活的痕迹安靜地走,會爲他心甘平庸,會爲了他隻說瑣事,會爲了他生下流着我們血液的孩子,安淡地就過完了一生,多年前的祈願,如今已覺虛無,過去了二十個年華後,頓悟原來平庸也是如此的艱澀難行,而我,隻在路口千轉百回,終是與之擦身,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輪換,陷入了自身的淪落。

多少個日夜過後,終于懂得,與生俱來的執着,導演了無數次的傷害,難逃的青春,陷落在愛的城池,心已遠,隻是情難收,看過了晨昏鬥轉,甘願滞留在漆黑的谷底,一個人孤寂地繼續着執念,稀零的幾個友人隻說癡傻,我卻深感到覆水難收的無力,這場盛大的愛情,已經漸漸熄滅在落落無寂的雨夜,偶爾,在日間強迫着自己努力去忘懷,對着空徒四壁讀着一本本書籍,有時,我甚至不能思考,看着看着就睡去了,在一片寂靜中醒來,驚覺某些疲憊會入侵神經,可以在淩晨夜半通宵地敲打,卻在白日裏昏昏沉沉,閉上眼睛的瞬間,我才感到了眼睛的澀痛,喝下水的刹那,終而發現嘴唇的幹裂,翻開了《瀾本嫁衣》,那些細碎的文字,落寞而清冷,想起了在曾經的日夜裏看着安妮的文字,淡淡的冷漠,緻使心安清靜,在那些時刻,開始挖掘到自己潛伏的冷漠,它們藏得那麽深,經年累月後,才一點點地凸現,從此,我愛上了寂冷的文字,染上了心底的絕望,在心裏沉澱,我可以在一層層的漠然中,隻是冷眼旁觀。

四月,我開始了奔忙在城與城之間,背着灰藍色的背包,一個人坐上了長途車,看着車站那一張張等待的面孔,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閘門,懷揣着單薄的行李,坐看着那一張仍舊站在門邊的臉,木然地淡笑着,不再有過多的離愁,在如此的來來回回之間,我隻想一往無前地行走,太多的雜事堆放在這個小城,那些曾經以爲的原諒,卻開始崩潰在邊沿,更多的時候,溫暖早已虛耗在遙遠的年少時,年歲徒增,該要停留的地方,卻帶上了一道道清晰的傷痕,刺痛了心髒,沒有了那個心念的港灣,而我隻是一個人在空置的路途上,找不到可以停駐的處所,某些情感已經稀釋,我再也沒有告訴那個人,是誰的苦果葬送了我的溫情,也再也沒有告訴那個人,是誰的怨恨埋沒了我的深愛,我隻告知了,如若可以,隻想一走了之,看着那深切的期盼,隻是轉過了身,一切的是與非,是否真的可以落定塵埃。

一次次地途經了G城,此次,我沒有再隔着車窗尋找某張熟悉的面容,隻因,沒有了他,這隻是一座空乏的城市,流離于此的眼神,習慣了寂望,手機裏仍舊放置着前時他的信息,那晚,與蔣說,他發來了簡訊,蔣有些憤怒了,爲了我,也爲了他那模糊未明的态度,平靜地與蔣說着,一切似若無關緊要了,隻因習慣了來自他的模糊不清,抑或寂寞後的暧昧情愫,看着蔣擔憂的字眼,讓我感到了一絲絲的依靠,彼此之間,即便沒有過多的話語,卻能迅疾地覺出了其中的關切,就在G城的紅綠燈處,想起了他,想起了蔣,喉嚨哽咽,耳邊隻聽見車廂裏司機的三言兩語,臉轉向了車窗,翻出相機,拍下了某些的片段,天一片灰沉沉,閉上了雙眼,在他人的言談中陷入了自己的寂落,旁邊的男人多次驚異地窺視,絲緞的陽光流瀉在衣衫上,他好意地扣上了窗簾,給了我一個灰暗的角落,微笑地道謝,他依舊熱烈地高談,我繼續安靜而沉默。

車将我帶回了那座海濱城市,坐在密閉的車廂裏,看見了那片思憶中的海,似若嗅到了漂浮在空氣裏絲絲的鹹味,青青草色,滿目熱帶的喬木,刺眼的豔陽,炙曬在肌膚上,www.vipyl.com一點點地灼燒蔓延,些微的不适,背起了包包,走出狹小的停車場,拖着滿身的疲累在人群裏跻身,乏力地步行,站在人來人往的公交站牌下等候,耳邊充斥着喧雜的人聲,孤立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喧鬧的空地上吹着薩斯風,側目注視,看着他淡定的目光,似若自娛自樂,閑适地奏響了多重的旋律,吹響了一些古老的曲調,偶爾,聽見了他明朗的聲線在哼唱,在不自覺間走近了他,看到了那張灰塵布滿的報紙,裏面載着一個父親爲女兒街頭賣藝的故事,定神看着他堅毅的眼瞳,翻開了厚實的包包,放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心意,他看着我,微微地笑了,那一個瞬間,仿如尋覓到某種丢失了的情感,淺淺深深,融進了血液裏,内裏騰起了良久的感動。

喜歡站立于前,觀望着男人的神情,過往的人流匆匆,我清晰地看見了男人眼底的堅忍,帶着某種超然,他不時地會與我對視,或許是心與心之間的明了,或許是人與人之間的默許,我們都知道,此後,彼此都将不存在彼此的空間,太多的遇見隻是一次的偶然,隻是,在那一個午後,潋滟日光的海濱城市裏,我卻願意稍息停留,隻爲這一段段的聆聽,有時,我就是如此單一的女子,可以爲了一個數不相識的陌路人駐足,而一些瞬間的感動,或許也隻是某時某地裏的一個偶遇,淋漓極緻的心緒,靜靜地獨自一個人心感,海風吹散了旋律,公車将至,再次翻出内裏薄薄的一張币,放在了男人的盒子裏,爲了這一場一個人的演唱會,也爲了這一個人的孤獨聆聽,匆忙上車,擁擠的車廂内,轉頭看見了他吹着薩斯風對着這一節的車身,我們相視微笑,輕輕地與他揮手告别,沒有一句話,他點點頭,風裏飄蕩着他揚起的調子,如今,已漸漸模糊,隻是,仍舊記得那一刻的微笑,他的,我的。

一切将物是人非,熟悉的已然陌生,陌生的仍是陌生,看着繁雜的人面,習慣了歎息,淺淺的哀歎裏,滿載了所有的底蘊,炙熱的路面,灼痛了心房,夏天似若臨近了,我小心翼翼地在退卻,隻想退回到濃烈的寒冬裏,繼續着自己的冷寂,驚懼夏天的備至,居高的體溫,異于常人,大多的時候,隻願寄宿在冰鎮之下,凍結某些意動的潛存,走過那道木橋,響起了久遠前的高跟鞋的咯咯聲,柳絮漸而幹枯,他時清澈的湖水已經枯涸,湧動的青春仍舊流竄在這裏的每個角落,隻是,我深感蒼老經已溢滿了我的心,一個個臉孔在路過,而我習慣性地低頭行走,步伐無力,偶爾擡頭仰望,天空仍舊是那麽的藍,枝葉仍舊是那麽的綠,昏黃的路燈下,卻沒有了那個撲火的飛蛾,世界依舊在輪轉,原來,隻是飛蛾已死,當我開始了等待的時候,就已明白了所有的結局。

我的世界,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誰,長久的疑問塞滿了腦海,遍思難尋,走得過于小心,容易迷失,走得過于快速,容易丢落,所有的折返,已經忘了去路,某日裏,與某女子說,想找一張明信片,幹結而明淨,填下地址,繼而寄出,忙碌的奔走時,走進了郵局裏搜羅,隻是一張張都缺乏了鍾情的感覺,有時,我相信初見時的觸動,終至可以靠近靈魂,最終徒手而回,隻因,一直堅守着一切的觸動也如愛情這般,不會退而求次,即便最後的最後隻能徒勞無歸,卻仍是死守一份最初的撼動,面如愛情,始終記得曾經的一句電視對白,愛,就是愛,沒有次愛,太多的執念已成了堅守,太多的倔強韌如絲,曾經抵死守望的城池,如今已人去樓空,我開始豎起高閣,一個人在裏面靜靜蒼老,等待,曾經占滿了心房大片的位置,而如今,我隻是已經習慣了思念。

坐在回程的車上,與蔣說,城與城之間奔走,我才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停留,我知道蔣會懂得這一切的深意,當對着鏡頭的時候,我終于明白,我始終學不會快樂,因此,隻能用染滿絕望的眼睛凝視着焦點,收起了所有的武裝後,剩下的更多的隻是決然,清冷的日子裏,曉說回來了,我依舊躲藏在房間裏,在收到曉帶來的盒子時,輕輕翻開,一張張紙頁跌落在腳邊,委身撿起,疼痛充滿了心房,我告訴自己,當世界都遺棄我的時候,至少還會有人記得如此凄寂的我。

一座城,耗损了青春,凌迟了爱情,

我可以看到苍老已经蔓上了我的眉梢,

你说,老了朱颜,

我说,绝了爱情。

————光年之外

凌乱的日子,混浊模糊的意识,某些潜伏的思绪萦绕打结,瞬间记起了那些曾经说过的话,细细道来,旧事如来,原来,覆灭的不仅仅只是片段,而是消耗了整个人生,尘事繁细,翻看的时刻,泛黄斑驳,除却了大多的人面,我已忘记了过多的人了,也被过多的人所遗忘了,埋入心房的人事,有时只如浮光掠影,如果太多容易遗失,太少又容易空荡荡,然而,有时适度却是如此的艰辛,我对某人说,时光之下,不是你记不起我了,就是我朦胧了你,一些乏力的相遇,会耗去了半生的年岁,旧日如水,会为了那一个男子沉沦默许任何,不经劝阻,不由分说,寻觅了厚实的一叠叠理由,或许借口,仅仅想成全一些自圆其说,丝毫无法参杂任何人的回忆,独念与他唯一的记忆,稀少,零碎,冗长,然,我始终不能成为他的谁,彼端漫长无垠,走过了太长的路,似若累了半生,有时,存活的只是一副皮囊。

看着他,仿如看见了满溢骨血的心而已,开始找不到任何的字词来阐述关于他的一切,或许埋,抑或葬,是否当忆记渐渐零落的时候,情感也会疏渡了,郁结终是成灾,默默无语地旁观,我想,或许会在沉默中慢慢就死去,一生似若过于悠长了,我时常觉出自己过不完生命这般的漫长无度,疲惫,囤积在心口上,溢出了瞳孔,眼皮黯黑,不时地在行走的顷刻,疲弱无力地倚在了栏杆边,记得他们曾说过,你总是如此缓慢地做着一切,细碎的脚步,慢悠的语调,可是,你可以迅速一些吗,听着他人零星的话语,只觉无言,我终究堵住了缺口任由一切的言辞,继续着缓慢,在浅蓝的天幕下,映着日光,我却无力对谁解说我的疲累,它藏于深海那般的底层,需要一层层剥落,始能探见内里的血肉模糊,然,大多的时候,习惯了收藏,允许着疼痛隐没在笑脸里,绽放在暗夜无人的角落里,人前,看见的自己,只觉陌生,人后,我似若仍旧陌生。

手执钢笔,却最终写不下一笔一划,停留在一段时间里的日记被四月的雨水洗涤殆尽,他年的不谙世事,那段日子,如今已经遥遥相望,平度黯然的生活就如时针循环反复地划过了一圈又一圈,我以为记录会消淡一些凄清,当我选择下笔的时刻,却涌起了源源不尽的哀楚,匆匆收笔,撕碎了手中的纸张,不堪一言的诉述,填满了心脏我知道,这个世界谁也无法为谁承载任何的悲苦,看着路人满目的笑意时,我却独自在红绿灯下徘徊,意欲饮泣,风干的眼眶,早已凝滞,最后,我连流泪都觉得是一种奢侈,在微风飞扬的四月,站立在细雨纷呈的街角,木然地笑了,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笑,却比哭更苦涩,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起了一个个的人面,犹如旧时的电影,一段段地在脑海里放映,跌入了时间的漩涡,我似若要溺死在记忆的海里,浮浮沉沉,过度一生。

如果没有了文字,便是安然了,那么此刻,此时,如此的沉默是否该要靠近快乐了,渐渐懂得,文字,会在某个极度的时刻消失,或许是长久地悲伤,或许是走向了幸福,我的默然,始终与幸福无缘,有时,感觉会骗人,渐而开始失去了太多的信念,在我深念不移的时刻,却惊觉了遍布的错漏,稀落的片段,会拭抹掉微若尘埃般的爱,耳目不闻的新事,经年日久后,却总能掠过耳际,一些听到的,一些看到的,翻起了往事的闸门,我只是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意图逃奔,云淡风轻地走过,不再回头,不愿记取,终年彼岸,只如观看了一场散落泥尘的叶落,浅浅的日光,仍觉如炬耀目,谁能告诉我,是否所有的遗忘都需弃换骨血,而,又有谁能告诉我,归土尘世,我会是谁的谁,当我看见自己时,似若不曾认识如此的容颜,当我记不起任何时,是否就是遗忘了,还是意念沉睡了。

故园里的人迹已经走散了,一切仿佛不能自已,些许的无奈,些许的空盼,我似若走进了宿命轮回中,无论跑多远,却仍旧看见那个人面,小城春晓,木棉花已经寂落,枝干上崭露了小小的嫩芽,看着那血红后的绿意,鼻尖忽而酸楚,街角的尽头里,偶遇了一个个叫卖的小贩,声声的叫喊响彻在狭小的街道,我仿佛沉回到了古远的年代,他们说,他们笑,依稀地看见了他们夹带着生活琐碎的快乐,我不知道原来快乐也是这般的自然碎屑,融入了庸碌生活之中,曾几时,也这样期盼着一生做一个庸碌的女子,爱上一个人,每天行在熟悉的路上,按着生活的痕迹安静地走,会为他心甘平庸,会为了他只说琐事,会为了他生下流着我们血液的孩子,安淡地就过完了一生,多年前的祈愿,如今已觉虚无,过去了二十个年华后,顿悟原来平庸也是如此的艰涩难行,而我,只在路口千转百回,终是与之擦身,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轮换,陷入了自身的沦落。

多少个日夜过后,终于懂得,与生俱来的执着导演了无数次的伤害,难逃的青春,陷落在爱的城池,心已远,只是情难收,看过了晨昏斗转,甘愿滞留在漆黑的谷底,一个人孤寂地继续着执念,稀零的几个友人只说痴傻,我却深感到覆水难收的无力,这场盛大的爱情,已经渐渐熄灭在落落无寂的雨夜,偶尔,在日间强迫着自己努力去忘怀,对着空徒四壁读着一本本书籍,有时,我甚至不能思考,看着看着就睡去了,在一片寂静中醒来,惊觉某些疲惫会入侵神经,可以在凌晨夜半通宵地敲打,却在白日里昏昏沉沉,闭上眼睛的瞬间,我才感到了眼睛的涩痛,喝下水的刹那,终而发现嘴唇干裂,翻开了《澜本嫁衣》,那些细碎的文字,落寞而清冷,想起了在曾经的日夜里看着安妮的文字,淡淡的冷漠,致使心安清静,在那些时刻,开始挖掘到自己潜伏的冷漠,它们藏得那么深,经年累月后,才一点点地凸现,从此,我爱上了寂冷的文字,染上了心底的绝望,在心里沉淀,我可以在一层层的漠然中,只是冷眼旁观。

四月,我开始了奔忙在城与城之间,背着灰蓝色的背包,一个人坐上了长途车,看着车站那一张张等待的面孔,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闸门,怀揣着单薄的行李,坐看着那一张仍旧站在门边的脸,木然地淡笑着,不再有过多的离愁,在如此的来来回回之间,我只想一往无前地行走,太多的杂事堆放在这个小城,那些曾经以为的原谅,却开始崩溃在边沿,更多的时候,温暖早已虚耗在遥远的年少时,年岁徒增,该要停留的地方,却带上了一道道清晰的伤痕,刺痛了心脏,没有了那个心念的港湾,而我只是一个人在空置的路途上,找不到可以停驻的处所,某些情感已经稀释,我再也没有告诉那个人,是谁的苦果葬送了我的温情,也再也没有告诉那个人,是谁的怨恨埋没了我的深爱,我只告知了,如若可以,只想一走了之,看着那深切的期盼,只是转过了身,一切的是与非,是否真的可以落定尘埃。

一次次地途经了G城,此次,我没有再隔着车窗寻找某张熟悉的面容,只因,没有了他,这只是一座空乏的城市,流离于此的眼神,习惯了寂望,手机里仍旧放置着前时他的信息,那晚,与蒋说,他发来了简讯,蒋有些愤怒了,为了我,也为了他那模糊未明的态度,平静地与蒋说着,一切似若无关紧要了,只因习惯了来自他的模糊不清,抑或寂寞后的暧昧情愫,看着蒋担忧的字眼,让我感到了一丝丝的依靠,彼此之间,即便没有过多的话语,却能迅疾地觉出了其中的关切,就在G城的红绿灯处,想起了他,想起了蒋,喉咙哽咽,耳边只听见车厢司机的三言两语,脸转向了车窗,翻出相机,拍下了某些的片段,天一片灰沉沉,闭上了双眼,在他人的言谈中陷入了自己的寂落,旁边的男人多次惊异地窥视,丝缎的阳光流泻在衣衫上,他好意地扣上了窗帘,给了我一个灰暗的角落,微笑地道谢,他依旧热烈地高谈,我继续安静而沉默。

车将我带回了那座海滨城市,坐在密闭的车厢里,看见了那片思忆中的海,似若嗅到了漂浮在空气里丝丝的咸味,青青草色,满目热带的乔木,刺眼的艳阳,炙晒在肌肤上,www.vipyl.com一点点地灼烧蔓延,些微的不适,背起了包包,走出狭小的停车场,拖着满身的疲累在人群里跻身,乏力地步行,站在人来人往的公交站牌下等候,耳边充斥着喧杂的人声,孤立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喧闹的空地上吹着萨斯风,侧目注视,看着他淡定的目光,似若自娱自乐,闲适地奏响了多重的旋律,吹响了一些古老的曲调,偶尔,听见了他明朗的声线在哼唱,在不自觉间走近了他,看到了那张灰尘布满的报纸,里面载着一个父亲为女儿街头卖艺的故事,定神看着他坚毅的眼瞳,翻开了厚实的包包,放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心意,他看着我,微微地笑了,那一个瞬间,仿如寻觅到某种丢失了的情感,浅浅深深,融进了血液里,内里腾起了良久的感动

喜欢站立于前,观望着男人的神情,过往的人流匆匆,我清晰地看见了男人眼底的坚忍,带着某种超然,他不时地会与我对视,或许是心与心之间的明了,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默许,我们都知道,此后,彼此都将不存在彼此的空间,太多的遇见只是一次的偶然,只是,在那一个午后,潋滟日光的海滨城市里,我却愿意稍息停留,只为这一段段的聆听,有时,我就是如此单一的女子,可以为了一个数不相识的陌路人驻足,而一些瞬间的感动,或许也只是某时某地里的一个偶遇,淋漓极致的心绪,静静地独自一个人心感,海风吹散了旋律,公车将至,再次翻出内里薄薄的一张币,放在了男人的盒子里,为了这一场一个人的演唱会,也为了这一个人的孤独聆听,匆忙上车,拥挤的车厢内,转头看见了他吹着萨斯风对着这一节的车身,我们相视微笑,轻轻地与他挥手告别,没有一句话,他点点头,风里飘荡着他扬起的调子,如今,已渐渐模糊,只是,仍旧记得那一刻的微笑,他的,我的。

一切将物是人非,熟悉的已然陌生,陌生的仍是陌生,看着繁杂的人面,习惯了叹息,浅浅的哀叹里,满载了所有的底蕴,炙热的路面,灼痛了心房,夏天似若临近了,我小心翼翼地在退却,只想退回到浓烈的寒冬里,继续着自己的冷寂,惊惧夏天的备至,居高的体温,异于常人,大多的时候,只愿寄宿在冰镇之下,冻结某些意动的潜存,走过那道木桥,响起了久远前的高跟鞋的咯咯声,柳絮渐而干枯,他时清澈的湖水已经枯涸,涌动的青春仍旧流窜在这里的每个角落,只是,我深感苍老经已溢满了我的心,一个个脸孔在路过,而我习惯性地低头行走,步伐无力,偶尔抬头仰望,天空仍旧是那么的蓝,枝叶仍旧是那么的绿,昏黄的路灯下,却没有了那个扑火的飞蛾,世界依旧在轮转,原来,只是飞蛾已死,当我开始了等待的时候,就已明白了所有的结局

我的世界,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谁,长久的疑问塞满了脑海,遍思难寻,走得过于小心,容易迷失,走得过于快速,容易丢落,所有的折返,已经忘了去路,某日里,与某女子说,想找一张明信片,干结而明净,填下地址,继而寄出,忙碌的奔走时,走进了邮局里搜罗,只是一张张都缺乏了钟情的感觉,有时,我相信初见时的触动,终至可以靠近灵魂,最终徒手而回,只因,一直坚守着一切的触动也如爱情这般,不会退而求次,即便最后的最后只能徒劳无归,却仍是死守一份最初的撼动,面如爱情,始终记得曾经的一句电视对白,爱,就是爱,没有次爱,太多的执念已成了坚守,太多的倔强韧如丝,曾经抵死守望的城池,如今已人去楼空,我开始竖起高阁,一个人在里面静静苍老,等待,曾经占满了心房大片的位置,而如今,我只是已经习惯了思念。

坐在回程的车上,与蒋说,城与城之间奔走,我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停留,我知道蒋会懂得这一切的深意,当对着镜头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我始终学不会快乐,因此,只能用染满绝望的眼睛凝视着焦点,收起了所有的武装后,剩下的更多的只是决然,清冷的日子里,晓说回来了,我依旧躲藏在房间里,在收到晓带来的盒子时,轻轻翻开,一张张纸页跌落在脚边,委身捡起,疼痛充满了心房,我告诉自己,当世界都遗弃我的时候,至少还会有人记得如此凄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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